说着,他转过头,高声对姬洛说:“有机会我们真真正正比一场吧!有些事,说不挂心很难,过去我们立场不同,我希望今后,我们能站在一边。”本以为他提及往事,会稍显落寞惆怅,可是霍定纯和一般追忆的人却不同,他虽有怜惜,却双目坚定。
姬洛觉得,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霍定纯收拢包裹,合上木盖子之前,又忍不住摸出一对男女泥塑像看了看,说道:“若我以后有个女儿,正好留给她玩。”一个已过而立之年并无婚配的男人,居然能有如此情怀,姬洛笑是笑不出了,只觉得“六星将”是奇人,其实也不过只是普通人。
泉将走了,姬洛还愣在原地,过了许久,一声轻叹回道“一定”,却也不知那人可有听见。
再之后,姬洛一连郁闷了好几天——
有的人或事,耳闻不如一见。长安不是想象中的长安,秦国也不是天下恶传的秦国,甚至苻坚也不吃人,六星将也不是牛鬼蛇神。姬洛觉得他本是筹谋而来,如今倒好似快被敌人怀柔。
算算日子,去嘉兴的人也走了好几月,借着采买送酒的名义,酒铺巷子的掌柜来见过姬洛一面,说出去的人已在回程,只是年关将至,边防加强戒备,而长安附近城镇又多有烟火放灯,巡守多了一倍,只能减慢行程,小心为上。
姬洛一估摸,只怕回来的不止一人。
京中渐渐传出了李舟阳与姬洛交恶的传言。说是这李大人拉人拉了几次没拉住,指着姬洛骂他白日流连酒肆笙歌,再没当年风骨,两人在红珠坊前吵了一架,分道扬镳。
姬洛回头就称病了,喝腊八粥那日,下了一晚的雪,长安城中遍裹素白,他躲在家里不出门,可拜帖却多了不少,一二三四五个全是不认识没交情的人。
李舟阳风头正火,当年他二人同入,关系好,许多人看在眼里,如今有了龃龉,还不大肆煽风点火,暗地拉扯。权势都讲究平衡,李舟阳既然选择站在阳光下,那么他们就得找个吃喝玩乐在行,又有足够能力的来暗处制衡。
就在长安势力暗搓搓谋划时,“生病”的姬洛正在屋中披着被子煮茶,李舟阳就坐在窗棂上,用剑把应景的梅枝砍了个七零八落。
“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消停,今冬的寒梅就那一株开得最好,它哪儿得罪你了,偏偏你要辣手摧花?”姬洛抱着手炉,睨了一眼。
“该消停的是你吧,你说要钓钱府大鱼,可鱼呢?人家有理你?”
说着,李舟阳嗤笑一声,将手中“竹叶青”一拧,只听“咔哒”一响,剑尖戳进的窗格里,剑身映出的雪色晃得姬洛打了个喷嚏,没忍住往后缩了缩,用被子把头全给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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