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你无甚好感,你八成对我也怀恨在心,就我俩这种关系,事情一旦发生,我多半怒极攻心,要杀你偿命,”风马默嗤笑一声,心中有怒却隐而不发,只将眉头皱成川字,露出阴毒的目光,“姬洛你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若你我生隙,斗得你死我活,保不准就真让第三人渔翁得利,怎么,你想和我联手?”
姬洛却并不按常理出牌,只是闲闲一笑,很不客气地说道:“有些事你心里清楚便好,联手就不必了,我不是东郭先生,你难道想做中山狼?与虎谋皮,太过兵行险着。”
虽然这一番话明嘲暗讽,但风马默听过后,却放心下来——姬洛本就和他不对付,如果那么轻易出口游说,反而猫腻更深,倒是现在这样,更符合他的为人。毕竟只有软弱无力的人,才会拼命拉帮结派以求自保。
“不论怎样,还是要谢过你对家母的援手!”风马默瞬间露出微笑,起身拱手朝姬洛一拜。
姬洛一同起身回礼:“这身衣服就当谢礼了。该说的话我说完了,风兄心里有数便好。我还有事,请代我向令堂赔礼。”说完,他跨步出门,离开了荷塘院落。
等人走后,风马默用手背靠了一把额头,拭去渗出的涔涔冷汗,随后阴沉着脸色,将屋门紧闭,转头入了静室。
他站在香案前久久伫立。本该做到情绪收放自如的他却刹那破功,在盯看堂上的灵位时,表情渐渐扭曲,凶恶得宛如锁魂厉鬼。
“是你,都是你!你活着的时候,为了泗水抛妻弃子,没想到你死了,还要留下祸患,祸害我和母亲!”风马默抬手朝前一指,压低声音对着牌位怒骂,情绪爆发下,他双眼在一瞬眦裂,爬满殷红的血丝,“如果不是你,那些人也不会找上我,他们就像吸血的蜱虫,居然还没有死绝!明明楼中楼已经炸了,他们竟然还没有死绝!没有!”
风马默冲上去,一把攫住牌位,高高抬手,大口喘气:“哈哈,你的《山川十卷》我已经解开了一半,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你死也不肯说的秘密全挖出来,我要让你在意的那些人,统统挫骨扬灰!”
说到激烈处,他将手中的牌位高高举起,似要往地上狠狠砸烂,可是,却在脱手时心念一转,犹豫着又双手捧了回来,紧紧抱在怀中,继而跌坐在地:“父亲,当初我只是与苻坚交好,你便狠心打断了我的腿,叫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个被人厌弃的跛子,现在我不仅替他卖命,我还替他拼凑出了楼中楼的位置,我甚至要替他找到余下的八风令!”
风马默一口大喘气,忽然温柔下来,眼睛里闪过晶莹的光,却如日头照在皑皑白雪上,毫无暖意:“父亲,儿子我突然后悔了,当初不应该让你死得那么容易,应该让你这位中天令使活着,好好看看,谁才是对的。”
“大郎。”沈氏端着饭菜推门而入,正厅没见着半个人,听见静室有响动,便打了帘子往里头去。
她探头时,风马默正坐在地上,双手扶着牌位发呆。沈氏疑了一跳,忙问:“大郎,你这是怎么了?”
风马默拢着袖子将怀中的物什掸了掸,对着沈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娘,我方才看爹的牌位上落了灰,便想着取下来擦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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