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君却握着茶盏缓缓摇头,修玉一瞧,眼中顿现失望之色。
这时,那正支颐顾盼的少年郎忽然伸手,拽拉一把曲言君的袖子,待拉得茶汤泼摇,溅了一帘子,又赶紧缩了回来,把手贴在唇边,故作小声:“人姑娘想见楼主,引荐便是,万一玉成一桩知己红颜的美事呢?”
曲言君瞪了一眼。
少年郎不为所动,又继续逗趣道:“你向来最是温柔好说话,怎如今这般吞吐,莫不是……莫不是还舍不得了?”
“子忘!”曲言君轻咳一声,两指抚着眉骨,叹息连连,似是拿他无可奈何,“你明知道……”
……
“答应了吗?答应了吗?”修玉老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可把她闺女急坏了,忙吵嚷着,打断了回忆。
其余几人皆是春风拂面,含笑有余,也只有小丫头听不出言下之意,想来有那少年郎的打圆,惠仁先生性子温柔,定是依了修玉的托请。
席间,只有施佛槿略一沉吟,问出了心中所疑:“那个少年郎也是楼中之人?”
“非也,我在楼中从未见过他,且自那之后,也再未听过他的消息,以惠仁先生的为人,定然私交甚广,不过萍水相逢,我却不好多做打听。”修玉一叹,十分可惜。
“娘,你继续说嘛,后来呢,后来发生了甚么,你是怎么遇见爹爹的?”修翊快人快言,修玉虽是半老徐娘,却也要脸,当即跟个小姑娘一般红了脸,抿唇佯作发怒,朝小丫头背上拍打去。
小丫头一惊,忙往他爹身后躲。
众人也不再深究,便又听起故事来。
后来,便是她作为睟天令使,携带融风令而出,依约送至青州公输家,只是,路上却因一事耽搁,误了时机。
修玉有一幼弟,门庭败落后,被修母带走,一并携去的还有老修家半本刀谱,此后杳无音信,断了联系。离开泗水后,修玉偶然得知其弟的消息,才知母亲染病死后,那孩子吃了许多苦,辗转流落石赵,成为石虎的暗卫,专门对那些不服统治又素有威望的晋人进行暗杀。
联想到石赵暴行,修玉既有不忿,又甚为怜惜,念着公输家百年基业,迟个一时半会,又不会凭空消失,便暂且搁下,先行潜入赵国都城,在一次行动中,截下了幼弟。
然而,无论修玉如何劝说,其弟都不肯放弃一切,随她远走,且打心底里觉得,如今的身份都是自己一分一毫,挥汗洒泪挣来的,自己绝不会像当年的父亲那般当个窝囊废,碌碌一生,也绝不会如祖父一样易主,叫后世子孙都投靠了高句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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