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亦不过是被命运操控的人。
只是,兴许与光明为伴之久,她的心中总有一种炽热而殷切的期盼,有时候也会坚信,自己真能依靠双手,有一番作为,哪怕最初是谎言,可若真能叫西域安定,又有何不可?
侍女凑到她膝边,便不敢再逾越,只弯着笑眼道:“属下知道您不喜那庄穆之礼,等姑墨王子宣读祝词时,便拟个借口开溜,等大教宗和二教宗赶回来时,便就着新采的葡萄开个私宴。”
“这个好!”神玥把书一扔,拍着手起身走了两步,“到时候叫大师兄带着他那把五弦琵琶作个曲儿,听二师兄讲沙海集市上的新奇故事,一同饮上两杯葡萄美酒,才叫舒坦!小师弟最喜玩闹,我们不带他,准把他气个七窍生烟……”
神玥兀自说话,恰一转身,那白裙在黑石地板上辗了个圈,教人给看痴了,直到连声呼唤,打破了这雪山美景——
“神女大人,神女大人!不好了!二教宗他……他死了,莎车王派人来告,是……是大教宗动的手,他们说,说疏勒要对莎车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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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艳阳天,老马猛喝水,骆驼都赖在沙地上不走的日子,孔雀河边最大的集市上,穿着纱裙的胡姬,挑着担子的小贩,成群结队的汉商,还有手拿刀剑的游侠儿却不顾大颗滚地的汗水,来往络绎不绝。
沿街角落的一处阴影下,一个打瞌睡的侏儒被一脚踹醒,扎着两个麻花辫,拿红斗篷遮阳的少女叽叽喳喳喊:“快快快,钱来了,别睡了!”
侏儒从木桶上摔下来,左右乱看:“哪儿呢?哪儿呢?”
“嘿,就那儿!”少女把帽子一拉,挡住脸,顺手不忘在人的脑壳上劈了一下,“要不要我把你拎起来?”
侏儒躲了去,伸着脖子往前看,果然瞧见两个穿着汉衣的外来人牵着马,从集市的另一头走来。前头那个黑衣佩剑,看起来温文有礼,另一个则板着脸有些阴沉,不怎么接话,不过两手空空。
“你说哪个?”
爨夏摸着下巴思索:“就……后面那个吧,拿剑的我发怵,一看就不好惹。”说着,她挽起袖子,蹲身一搂肩,“我跟你说,待会你可机灵点,他们肯定要找人问路,你趁机把小花的蛇蜕放到他们行囊里。”
只是那少女千算万算未算到,黑衣男子识得路,长街走了一半,愣是没半点动作,亏得那矮子机灵,忽悠了两个小贩拦路,他自己矮身,从马肚子底下飞快的溜过去,将蛇蜕塞在驮着的包袱里,留了一截在外。
眼看得手,爨夏从兜里掏出两个西域独有的圆葱,放在眼睛下熏了熏,念念有词地冲了上去:“小花儿,你在哪儿啊?我的小花儿呀……”
当前的黑衣男子瞧她声泪俱下,悲恸无比,不由出声问:“小姑娘,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的小花,它陪着我从滇南一路来此,生死与共,颠沛流离,可是昨个却不知所踪,”爨夏抹了一把眼泪,泣不成声,左脚绊了右脚一步,向那个两手空空的人扑过去,一把抱住人胳膊,哭喊,“这位大侠,你可有瞧见我的小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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