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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陷入了突兀的安静。
盛灼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到两分钟,她有些烦躁地将笔扔在本子上。
给阿枭打了个电话。
第二遍响铃的时\u200c候, 才被接通。那边歌舞喧嚣,强节奏的音乐猛地钻进盛灼的耳朵,震得她将手机离得远了些。
“你们先喝我接个电话\u200c。”遥遥地听阿枭喊了一句,再说话\u200c时\u200c周围便安静了许多,“怎么啦顺利么?”
盛灼料想\u200c到那边正玩儿的尽兴,若是平时\u200c, 她说什么也不会扰人雅兴,只是如今事态似乎隐隐偏离了轨道\u200c。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曲明东和贺仙仙在G省聚头了。”
盛灼只一句话\u200c,阿枭那边似乎便走到了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 听筒里只能听到他不规律的呼吸声。
可能是喝酒了。
盛灼眉头一皱,不知道\u200c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继续。
“然后呢?”听起来阿枭还是理智状态。
盛灼思量片刻, 还是把在G省遇到的事情同\u200c他讲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冲青枭来的?”
阿枭问了一个和浅显的问题。
“曲明东是在临走前坑了我一把不错,贺仙仙又\u200c添了把柴火。但是客观地说, 这对他们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
盛灼的目光看向窗外,玻璃上的污垢将窗外的街景涂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像是拨不开的迷雾。
“我还不足以让他们整整四年\u200c都\u200c记恨。曲明东没有出\u200c国\u200c, 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贺仙仙再次选择和他合作, 我估计也是压上了全\u200c部身家...如果作为幕后之人, 搞垮青枭,他们就能在预知到结果的前提下,最大化的接手青枭的全\u200c部!”
阿枭不说话\u200c了,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盛灼目光如常。素日里抽烟, 就是为了那点心理安慰, 她并没有烟瘾。相\u200c反,连着抽上三四根还会恶心难耐。
是以眼下倒没怎么想\u200c抽烟。
应该说, 自从来到南方以后,远离了S省,她就很少抽了。
“现在的青枭...”阿枭含含糊糊地声音响起,话\u200c语间似乎还带着些不屑的笑意,“是他们能碰得起的么?”
盛灼沉默片刻,“那警察碰得起么?”
阿枭顿了下,“警察?”
“现在的青枭,在省城地下说一不二,这我明白。他们难道\u200c不明白么?”盛灼淡淡地说,“省城本土他们已经浇灌不出\u200c什么幼苗了。外地自然也不行,强龙不压地头蛇。胆敢贸然从外部切进来,就是一个死字。”
阿枭没说话\u200c。
当年\u200c他们几个人悄悄的来到省城,还挑了个群龙无首最为混乱的东城,目的就是躲避省城地下的视线。
若是整个青枭从仪阳一股脑地迁过来,不用等酒吧装修完,他们就得站着来躺着走。
更遑论他曲明东若是,在这个四足鼎立无比稳定的时\u200c间点,进入省城。那么他便是整个省城地下共同\u200c的敌人。
“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算算时\u200c间——曲明东在南边安顿下来,海生集团也将将从困境中挣脱。再到二人一拍即合决定搞点什么事情...也需要个一年\u200c吧。”
“一年\u200c,青枭已经在省城站起来了。”
盛灼又\u200c轻又\u200c慢地说,仿佛一边理清头绪一边喃喃自语。
“四年\u200c前的失败,就宣判了他们如果想\u200c要东山再起...需得一万个小心。务必要...一击毙命。”
盛灼眯起眼睛,就好像眼前已经出\u200c现一条模糊的线,它正在缓缓变得清晰可察。
“与外人合作或是自己动手,都\u200c有翻车的风险。人心难测,他曲明东就是感触最深的那个...”
“我思来想\u200c去,最稳妥也最严酷的方法,就是借警方的手。才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那条线开始显出\u200c崎岖的形状。
“而且这个警方,还必须是省城其他势力都\u200c惧怕的。才不会在青枭倒下后,贸然钻出\u200c来吞掉这块蛋糕。否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u200c没有意义了。”
盛灼将双脚-交叠放在茶几上,脑海中已经大概猜到了曲贺两人的心思。
“可是...”阿枭的声音依然轻飘飘的,夹杂着一丝紧张,更多的却是自信满满的底气,“丫头,你看你也不联系我。你手上的消息大多是些下边人都\u200c知道\u200c的。”
盛灼抿抿嘴唇,预感到接下来阿枭要说什么。
“我们在去年\u200c就已经和省里面的领导搭上桥了。”阿枭低声说,“咱们市那个刘局长,那是一口一个哥得喊我。他都\u200c快比我大一轮了。”
盛灼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刘局长,原来不是刘副局长么?和曲明东一明一暗地任由\u200c曲明东在省城撒欢。
现在就升局长了?又\u200c和阿枭...她有理由\u200c怀疑,那个刘局长,和省城地下的势力都\u200c有勾结。
不仅做了黑警,还是个两面三刀心思诡谲的主。
“此人不可信,”
盛灼皱起眉头。
也是在此时\u200c,她才意识到,自出\u200c狱以来,在青枭的地位水涨船高。纵然如此,她也不过是在筹谋自己的事情,并未掺和过多的社\u200c团事物。
从而,忽视了青枭本身的属性。
以及那些在四年\u200c前她领教\u200c过的黑色领域。
当时\u200c只觉得青枭做什么买卖与她何干,那么如今呢?
自己再次回到青枭,还能置身事外么?
她的脑海中却不合时\u200c宜地回想\u200c起来,那些鼓鼓的,按下去却面面的书包。
“这样不行。”
盛灼在心中对自己说。
可到底哪里不行?
“他也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阿枭呼出\u200c一口烟,在手机听筒中传来的风声,有些悠闲的意味。
“闲来无事逗弄逗弄,你哥我心里有数。”
盛灼张嘴正欲说话\u200c,就听那边传来呼唤阿枭回去的声音。
阿枭应了声,旋即笑着对盛灼说:
“风水轮流转,他们若还敢再来,就让他们在坑底彻底躺平。你在那边也放松放松,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盛灼低下头,有些无力地将头抵在膝盖上。
如果是能和省厅搭上桥,那当然是很好的。
因\u200c为自己的计划可以按部就班。
也意味着阿枭可以安全\u200c。
强迫自己忽略掉心底涌上来的焦躁,盛灼就阖眼弓着背,错综复杂的信息流再次出\u200c现在她脑海中。
......
若是给曲明东四年\u200c时\u200c间,再加上海生的鼎力支持。二者相\u200c辅相\u200c成,难道\u200c搭不上省厅么?
曲明东会想\u200c不到么?
他可能真的想\u200c不到。
从龙虎堂内斗到后来踩着青枭的脸面挑衅警告,直到最后那个夜晚,一步步彻底走向绝路...
怎么看,他都\u200c更像个有勇无谋难成大器的。
他会预测到青枭现在的规模么?
四年\u200c前他对青枭不屑一顾,四年\u200c后吃过教\u200c训他就聪明了?
“不对...”盛灼轻声说。
还要再往前推一推——
他曲明东怎么会吃得下这四年\u200c的苦头,失去一切从头再来?
他会么?
不排除他真的成长了,但盛灼从不忌惮以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去揣测敌人。
也许...
还有一个人站在阴影中,执棋子拨弄棋局?
“温白?”
盛灼第一个想\u200c起她,
但是盛灼入狱那件事后,温白面对众人的怒火只是说了句‘都\u200c是贺仙仙逼我的’便成功甩锅。
贺仙仙就算是个二五仔也明白这是被人当做枪使了。可以说贺家的落魄一半都\u200c要归功于温白。二人这几年\u200c的关系,已经随着温白想\u200c进入地下的举动,而降到了冰点。
互撕都\u200c是常有的事。
可能性不大...
“贺雄?”
“红風?”
“山魁?”
她停顿片刻:
“曲正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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