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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爻定下心思,漫不經心地甩出一句:「說什麼呢?」

他閒庭信步般到水盆邊,把那隻好手洗過,回桌邊給景平盛了碗粥且不再管他,自己抓起包子開吃。

賀景平依舊沒動筷,面罩都藏不住憂慮了:「太師叔你不能諱疾忌醫,是不是……我沒在這兩年你……」說到這,他舔舔嘴唇,深吸一口氣,「添了什麼新毛病要瞞著我?」

李爻差點一口包子把自己噎死,囫圇咽下去噎了個半死,拿粥順過兩口,眨巴著眼睛看景平——對方滿心滿眼的正兒八經。

倆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李爻終於回過味了,哈哈大笑。

笑得急了,開始咳嗽。

景平不明所以,趕快拍他後背幫他順氣。

好一會兒,李爻才把氣喘勻,問:「你以為我這兩年得了不治之症,要吹燈拔蠟才不讓你診脈嗎?」

吹燈拔蠟……倒是不至於。

但景平前幾日已經察覺李爻脈象比兩年前虛浮了。

他挺後悔:早知道昨天趁你睡熟了好好號問一番。

正不甘心想再跟李爻泡一會兒蘑菇,諸葛一來了。

諸葛將軍在門外招呼一聲,挑簾進帳,向李爻行禮,見他手上白帛包得精細,關切道:「大人的手怎麼了?」

李爻大大咧咧:「不礙事,自己作的,諸葛將軍一早來,有要緊事?」

諸葛一行色匆匆:「末將來告知李大人,御駕中午前後便到,營里還有許多瑣事,末將少陪。」言罷,扭臉走了。

「你看,」李爻眉毛一掀,跟景平道,「就說事兒多吧,快吃飯,」他幾口喝完稀飯,往景平手裡強塞個包子,安慰道,「別胡思亂想的,我得趕著皇上來之前看看鄭老師,這脈你若實在想診,忙過這兩天,讓你摸個夠。」話音落,叼著半個包子也跑了。

景平不由得對瘟神皇上的厭煩又加深幾分,還讓李爻口不擇言的那句「讓你摸個夠」帶歪了心思,他腦子裡飄過些自認為該天打五雷轟的念頭,耳朵根子發著燒,唾棄自己太齷齪,起身追李爻去了。

鄭錚身子很虛,他帳子裡暖些。

李爻脫下外氅,隨手交給親衛,輕輕到行軍榻前。

老大人氣色好了不少,精神依舊朦朧,聽見身邊有響動,強撐著張開眼。

「老師好些了嗎。」李爻安撫似的輕按在鄭錚肩頭。

鄭錚老眼昏花,但李爻的聲線在他腦袋裡過了一趟清流。他用混濁滿布血絲的眼睛勉力去看,看清面前人,淚水噙滿了眼眶,顫巍巍地抬手:「晏初……真的是晏初啊……原來不是做夢呢,這些年你去哪了……」

李爻做皇子伴讀時,鄭錚的腰背還像他的臭脾氣一樣支棱。可歲月從不會寬待誰,多年過去,老人已經枯成一片秋日落葉。李爻合攏手掌,裹住鄭錚的手:「是學生回來了,老師先把身體養好,」他見鄭錚神志清醒,壓低了聲音問:「您為什麼突然到胡哈去,為什麼豁出命去敲打聖上?」

鄭錚眼中亮起片點暗芒,閃過不易察覺的欣慰,他往帳內掃視一圈,看到帳門還有別人,拉過李爻的手寫道:「朝內有人擅通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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