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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鄭,受害者下肢屍僵,不,全身主要大關節部位的屍僵,確實已經緩解,我一開始並不是亂說。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就我所知,只有一種可能——在屍僵完全形成之後,強行破壞以消除僵硬狀態,屍僵便不會再度出現——也即是說,有人在受害者死亡八小時或更久之後,重新改變了屍體的姿態。」

鄭彬提煉出關大海話里的重點,「屍體被動過。」

嬌艷欲滴的黃白菊花,仔細打掃過的現場,嶄新的棺材罩,滿滿一櫃的紙錢大米,消費不起的西裝與高跟鞋……

連同法醫的這句話,在鄭彬腦海中聯結成串。

他在窄小的客廳里踱步,從內兜里取出煙盒。

「根據血跡分布和屍體狀況,這起命案一開始和另外三起『熊偶案』沒有不同,兇手殘忍地虐殺了吳茉莉,棄屍臥房櫃床之上。」

鄭彬不會在案子現場吸菸,只是將煙盒緊緊攥在手裡。

「然而數小時後,有人不僅打掃乾淨了現場的血污,甚至也將吳茉莉的屍體擦洗一番,還為她換上了新鞋新衣服,精心梳妝打扮,最後放入櫃床,按照習俗用紙錢和大米層層覆蓋,外蓋嶄新的棺材罩——」

他在顧懷天身邊停了下來,看向欲言又止的實習警察,示意他說話。

早前顧懷天在小方桌的抽屜里找到了屋主的身份證和租房合同,證實正是吳茉莉本人,但他看自家師父和關法醫來言去語交談熱絡,便一直沒敢橫插進對話。此刻既已得到鄭彬授意,顧懷天再忍不住,提了一句:

「這,掃屋換衣,聽起來像入殮儀式啊?」

「想必那個人帶不走吳茉莉的屍身,索性將她平日躺臥的櫃床用作棺材,權當就地安葬。」

「那,估計花瓶里的菊花,也是那個人帶來的,以示祭奠。」

——黃白菊花,滴水如泣,枝葉向著臥房的方向齊齊彎折,似是有人納頭敬叩。

按照常理,一個人恐怕不會帶著大米紙錢、新鞋新衣等累贅行兇,也不會在殘忍殺人後長時間逗留在現場,更不會突然「良心發現」,讓他的受害者多少獲得了一份體面。

鄭彬問顧懷天,「你覺得這個再次進入現場的人,會是誰?」

「這個人既知道這裡有命案發生,又沒有報警,那麼不是兇手本人,就是與兇手關係匪淺,」顧懷天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我個人傾向於前者,因為在之前的三起案子裡,並沒有發現有後者這號人物存在。」

提問者點頭,「我也認為就是兇手。」

「可是不提那身西裝高跟鞋,單是一柜子的紙錢大米,花銷就不算小,」鄭彬繼續說道,「而且光是運來這些東西便相當耗費氣力,更別提他還要冒著被鄰居發現的風險,多次到公用水房取水回來擦洗——圖什麼?」

顧懷天答不上來,但鄭彬並非是在問他,而是在問自己。

進出現場的一來一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令兇手心境如此劇變?

與之前的三個受害者相比,吳茉莉有何不同,竟值得兇手多此一舉?

——法醫從臥房走了出來,將一個證物袋遞到他手中,打斷了鄭彬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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