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奚齊委屈到了極點,睜開眼睛,還是和糊了的老式電視機一樣滿眼雪花,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怎麼空氣這麼熱,燥熱。李赫延扯了扯衣領,跪下來推了推奚齊,沒有反應。
「你能上別人的車,也和我試試唄,我給你錢。」
奚齊撇了撇嘴,懶得和他解釋了。
李赫延彎下腰,臨近酷暑的天氣,在外面稍微運動一下就會大汗淋漓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總是很想靠近奚齊。
他暫時還弄不明白,究竟是出於這個年紀正常的生理欲望,還是別的什麼。
「我就是好奇……」屋子所有的東西望過去都是灰濛濛一片,看不清太清楚,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給奚齊解釋,一隻手撐在地面上,低下頭想要親吻他的嘴唇。
「咚——」
「哐啷鐺——」
一聲硬物接觸肉體的悶響之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奚齊喘著粗氣一腳將他踢開,哆哆嗦嗦地背靠著牆將燈打開。
「我告訴過你,我不是好惹的,」他強撐著放狠話,尾音都是顫的,「都是你自找的——」
話音在這裡戛然而止。
李赫延扶著鞋櫃想站起來,嘗試了幾次,頭暈眼花,最終靠著大門坐了下來,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順著分明的輪廓流淌下來,在白皙的皮膚上觸目精心,他抬起頭,目光渙散,最終奚齊身上聚焦,禮貌的表象如冰層破裂,炙熱的、滾燙的怒火迸發出來。
「奚齊!你完了!」
奚齊臉色霎時褪了血色。
***
李赫延當晚就進了醫院急症室,奚齊怕得不行,一路上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屁股後面跑前跑後,生怕他報警或者叫來家裡人。
他沒有家人,朋友也大多是小孩或者社會閒散人士,好不容易才在這兩年過上了好日子,要是進去了都沒人能在外面幫他請律師。
李赫延縫完針出來,半邊臉都是乾涸的血跡和碘伏留下的痕跡,昂貴的衣物上更是慘不忍睹,星星點點的褐色血斑污染了整個前襟和褲管,手上也全是沒擦乾淨的血跡,乍一看,效果頗為駭人。
奚齊一直貼牆蹲在外面走廊里候著,負罪感和恐懼讓他坐也不敢坐,仿佛此時此刻舒服了就是罪過,幾乎要哭出來了。門一開,他就刷地站了起來,殷切地望向對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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