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因為遭遇的變故太多,前世將自己囚禁在了牢籠里。
岑舊道:「掉下絕情崖後,我沒有死。」
竹景猛地回聲:「可是……!」
他分明記得,前世不久之後,陸研稟報了師兄的死訊。
「是病死的。」岑舊笑道,「我背負的業障太多。只是那孩子不知情。」
陸研給他安置了墓,替他下了葬,在岑舊人生的最後給予了他熾烈的溫情。
岑舊:「你前世從蓬萊秘境活著出去了,我知道的。」
正因為能夠活著出去,才會有後來這麼多事情。
岑舊:「你找牧柳,是想贖罪。」
「可是,師弟,我從未怪過你。」
竹景的眼圈刷一下紅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情緒起伏很大的人。
因為他知道,喜怒哀樂都救不了一個在深宮中被當做異類的胡人小孩。
他本以為,是自己害死了師兄。
「我……」竹景只說了一個字,忽而用雙手捂住了臉,放聲大哭起來。
一直以來壓在他身上的那種沉重的罪孽感只用了如此輕易的一句便就此煙消雲散了。
「別哭了。」岑舊道,「現在外面還有外人呢。等出去之後,咱們找個地方偷偷哭。」
竹景忽而想起那年的花鳥節。
作為公主的遺腹子,而且身上帶有胡人的血統,他是不允許參加宴會的。
宮門不知被哪個惡劣的宮人上了鎖。
宮殿裡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偷偷摸摸跑去看宴會了。
孤零零的異域小孩蹲在院中的梧桐樹下,看地上的螞蟻搬家。
他很害怕。
高大的梧桐樹顯得陰氣森森。
遠處雖然很熱鬧,但也愈發顯得竹景這裡孤獨淒清。
就在這時,梧桐樹葉忽然猛烈地晃動起來。
將驚弓之鳥的異域小孩嚇得大叫一聲,朝後跌去。
「小心。」
清脆含笑的少年音。
小孩仰望,從天而落一抹雲白錦衣。
好似翩然一輕羽。
「哎呀,走錯了。」
白衣少年道。
「這裡太黑了,分不清哪裡是太子宮。」
他一扭頭,露出皎然的眸。
「小孩,對不住,嚇到你了。」
這般老成持重的語氣,但少年本人其實也沒大多少。
竹景腦袋都被嚇木了。
他任由少年拉起手,站起來。
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嚇壞了?這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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