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此行,是為了與上國談一談用兵的大事……」
「那不歸我管。」貴人打斷了他:「用兵與否,請與戚將軍對談;我關心的,當然只有祭祀的大事。給高祖與太宗的供物,都預備齊了麼?」
相隔千萬里之遙,哪裡來的柿子與葡萄呢?但此時此刻,酒井氏也絕沒有回駁的能耐了:
「還,還沒有。」
「為什麼還沒有呢?」貴人聲音輕緩,近乎自言自語:「祭祀這樣的大事,居然連預備供物都做不到,是誰之過與?是誰之過與?」
酒井氏不敢說話。不過沒有關係,他不敢追究責任,貴人卻已經替他找到了罪人:
「聽說東瀛的彥根藩、薩摩藩等熱衷於海貿,什麼樣珍貴的貨物都能買到,但為什麼連一點簡單的果品都拿不出來呢?」貴人說了幾句,微微有些喘息:「這樣的無禮,難道是藐視高祖皇帝麼?這如何可以忍耐!」
說到最後一句,少年聲氣稍重,一時喉嚨做癢、連聲咳嗽,嗆得滿臉通紅。但沒有關係,他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酒井氏也完全明白了——彥根藩、薩摩藩藐視高祖與否,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熱衷海貿」;什麼叫「熱衷海貿」?以現在的慣例,無非就是縱容倭寇,四處劫掠而已!
既然這麼熱衷於支持倭寇,那這兩個藩主就算只是左腳跨出家門,都一定是大不敬的罪名!
酒井氏只能回話:「上國又待如何?」
「藐視高祖皇帝,當然只有極刑。」貴人淡淡道:「原本應該從重處置的,但時間應該來不及了吧?客隨主便,讓他們切腹好了。」
這幾句話還是輕微而又緩慢,幾乎不能分辨。但酒井氏卻再不複數日之前寸步不讓的氣勢了;相反,他的額頭一寸一寸的的滲出了冷汗,背後幾乎冰涼一片——沒錯,現在盤坐在榻上的少年貴人是如此的蒼白、虛弱,因為暈眩過甚,甚至坐都有些坐不穩當;實在不能將昨日傾天的大火與之瓜葛起來。但所謂神通廣大的魔王,不也是這麼個形象嗎?雖然外表美善而端麗,足以令眾生顛倒魅惑;可一旦觸碰到逆鱗,那麼魔王必將展現出恐怖猙獰的忿怒相,以劫火焚燒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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