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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謝司珩這種愛記仇的人,哪可能會真的白白挨揍。

辛澈起了個揣測,她走上前,兩指抬起他的下頜,由上到下又看了遍他的傷,

謝司珩比她身高高出不少,往常就算站沒個站相,也仍需要她仰頭才能看清他的下巴。然而今天他似乎是為了方便她平視,所以即便頭被昂高,身子也未動。背微微曲起,渾身鬆軟地像塊泡了水的泥似的,隨辛澈怎麼擺弄。

不到一分鐘,辛澈鬆了手,往後退一步,

「你是故意讓他們打的吧。」

「 哦?是麼?我怎麼不知道。」謝司珩睫毛散漫地垂下,表情不變,

辛澈目光由他的臉頰下移到他的左手,「通常情況下,人在打架時會習慣用左手格擋,而右手攻擊對方。你右手傷得這麼重,左手卻一點事沒有。很大一種可能就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去擋對方,而是直接出右拳任別人打傷,之後再讓對方以為你喪失了還手能力,下手更重。不過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辛澈問完,謝司珩還沒回答,她自己一下就有了答案,「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要激怒對方動手,然後讓他背個學校的處分?不過這麼做,你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麼。」

「如果不僅是被處分呢。」謝司珩慢慢挺直上半身,又恢復居高臨下的氣勢。

坦白說,他很喜歡辛澈的聰明,不是種小聰明,而是種審時度勢,能在短時間內看穿事情本質的能力。這能力比齊思要強多了,他都明擺著要送上去給人打,他還要拉架,害得他不得不護著他,才會被對方一板凳砸折了手骨。

他微微轉動了下手腕,也沒想再賣關子,

「我確實是故意讓他動手的。但不單是要驚動學校,更是直接報了警。我做傷情鑑定的時候,那小子被帶去問話。沒想到表面看著多囂張,結果一到派出所就成了慫瓜一個。求爺爺告奶奶,恨不得把自己小學三年級做過的壞事都吐露出來。不過...他還真自爆了些有用的東西。」

「什麼?」

「近半年他買西地那非片和...」謝司珩故意停頓了下,唇邊捲起個弧度,「拉米夫定的交易記錄。」

辛澈明顯沒有聽過這兩種藥物的名字,謝司珩小指掃過眉梢,摳動塊結痂的疤,表情不變地說,「前者是壯陽藥,後者是 hiv 阻斷藥。」

HIV...

這回輪到辛澈額前的血管跳了兩下。

"學校委婉地勸他休學治療,不過我估計,他這事不過多久就會傳遍學院。除非主動退學,不然他是不可能再在學校平安待下去的。」

對方前途被斷送的事經由謝司珩輕飄飄說出口,倒像在提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辛澈眉心拱起又鬆開。

她對一個陌生人的人生不怎麼感興趣,不過在這件事裡她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他的把柄的?」

謝司珩轉動的眼球有一秒的停滯

繼而很快又恢復,笑笑道,「我猜的呀。」

猜?靠猜就能知道對方的藥品購買記錄?靠猜就能準確地把對方引去警察局?

謝司珩的回答換來辛澈一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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