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倒吸一口冷氣,周圍守衛亦是面面相覷。
這正是崔令宜要的效果。
單論拳腳功夫,硬碰硬,她不是樓主的對手,所以她必須得藉助些外力才行,無論是武器,還是人。
她這一生的顛沛坎坷,都是由樓主一手造成。她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親手了結他的性命。但她也有理智尚存,她想的從來不是逞一時英雄,不計後果,她想的是自己可以失敗,卻不能連累他人,將案件複雜化,也不能讓他輕易逃走,從此下落不明。
所以,如果她殺不了他,就必須得重傷他,才能給這些守衛抓住他的機會;如果這些守衛也抓不住他,那至少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他的所為,她做不到的事情,自有朝廷替她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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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嗎,拂衣樓白藏門門主,紀空明?」崔令宜目光一凜,看向一邊被五花大綁的、故意更改了容貌的男人。從崔令宜一出現,他就開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點一點往邊上挪,此刻突然被點名,他面色尷尬,沉默地停住了動作。
樓主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說出你是——」
話未說完,卻見崔令宜身形驟動,臂上輕弩一抬,餘下三箭又一次嗡然齊發。
只是這一次,箭上雖沒了火油,但二人距離卻更近,再用長槍抵擋已來不及,樓主果斷棄了長槍,就地一滾,避開了她的箭矢。
那三支箭再一次落空,他正想出言嘲諷,卻忽覺背後微微刺痛。
他反手一摸,摸到了一枚細細的長針——正是方才從崔倫腰間射出的那枚,被他避過,扎在了地上,此刻卻又扎入了他的後背。
與別的長針不同,這枚長針不僅淬過毒,而且兩頭都為尖頭,以致於他只是在地上快速一滾,後背都甚至沒有完全貼緊地面,也被它刺破了皮肉。
他眯起眼睛,對上崔令宜烏黑的瞳仁。
好,很好,竟是他輕敵了。是他沒有想到,那引人注目、殺機重重的臂弩,竟是她轉移視線所用,她真正的布局,從一開始就在崔倫射空的那一針上。
是她故意失手,預判了他的反應,將他逼到了落針之處。
——她是拂衣樓一手培養出的殺手,她的習慣,他了如指掌,但他卻忘了,自己也是拂衣樓一手培養而出,他與她一脈相承,那些被她刻入骨血的習慣,在他身上,亦如是。
他不過是占了經驗與年齡的優勢,在進攻對抗上優勝於她,但在躲閃逃避一事上,他們並無差別。
他猜想這針上一定被她下了最毒的毒藥,可他也不是毫無準備,他在裡面穿了質地硬厚的皮衣,那針頭在他體內留下的毒素,極其微小,還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就殺死他。
不過,縱是傷勢輕微,但如果繼續動手,經脈運轉,毒素擴散起來也不容小覷。更何況在場還有這麼多守衛,甚至弓箭手,他強留在此地,幾乎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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