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懸在心上的石頭忽然落了空,產生的空虛感往往令人失去方向無所適從,只是這片空白很快被新的石頭填充:他曾經那麼害怕那個人,用盡全副力氣去提防他,可隨著時間流逝那恐懼竟也慢慢淡化,但這並不代表他帶來的威脅就此消失。
一個平常無比的秋日,那個人回來了。
那一天就像沈期開始修身養性後的每一個傍晚,他在公司里處理完當天的事務,坐車回家。然而車開到多加利山豪宅區(2)山前的車路時,汽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司機試著發動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思索片刻,對沈期道:「沈總,應該是爆胎了。」
「爆胎?」沈期驚愕,暗想自己的座駕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他的車每輛都勤於保養,輪胎自然也是最高質量,一路上走得又是平路,意外爆胎完全不可能。
除非是人為。
沈期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就像那三年,被硬生生磨練出來的那種對危險幾近本能的感知,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換彈夾的聲音,不算高,但以他曾經接受過的訓練而言聽到還算容易。
「趴下!」沈期大喝一聲。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槍聲------準確的說,是子彈射入車身時微弱的碰撞聲。車子沒有安防彈玻璃,一顆子彈射中他手臂,在半暗的天色中立刻無蹤無跡。
對方應該拿的是消音手槍,顯然不想把事情聲張出去。
傷口沒有見骨,不會是多大的問題,但下一波襲擊不知什麼時候會到來。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路人?沈期想,大腦忽然陷入了眩暈,他恍然間想起道上曾經流傳過一種麻醉彈,彈內置有麻醉藥物,擊中彈頭立刻粉碎,如果槍枝的火力不大正面擊中都不會造成生命危險。可在他記憶里,這種子彈的生產技術已經被那個人所壟斷,而用這種方式行劫持綁架之事向來是那個人的拿手好戲。
他眼神開始恍惚,眼前漸漸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容。他在他最落魄狼狽的時候接納他,教給他東山再起的最大資本,但無論是過往還是如今他都始終畏懼並憎恨著那個人,如果可以,他希望他永永遠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絲痕跡不留,但這個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
他就像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有著墜下審判他的危險,只是長期的蟄伏難免讓他的警惕有所鬆動,以至於這麼輕易地中了招。
藥效越來越明顯,沈期抓著把手,眼中猶有一絲不甘不願,蒼白的唇艱難擠出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平生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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