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呼出一口氣,掃了一眼放到桌面的文件,按壓著太陽穴對他道:「沒事,你叫人送杯熱水進來。」
助理點頭應下,很快走了出去。
像是太陽穴被人貼上了電極片,過往思緒混亂地在腦海中重演,戚容難受地幾欲作嘔,沒和段樞聊幾句便掛斷了電話,他仰著頭靠在椅背上閉目喘息,沒一會,辦公室的門被人直接推開。
他沒等到他要的熱水,而是等來了戚裴本人。
看到面前神色冷沉西裝革履出現在他辦公室的戚裴,戚容強忍著坐直身子,再一看戚裴身後跟著滿臉歉意的助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沒給他狡辯逞強的機會,戚裴一個電話,直接叫了司機來接人。
戚容實在沒氣力折騰,也就順著大哥的意坐上了回戚家的車,下了車就有家庭醫生等在門口,按照戚裴吩咐的對他進行了一番簡單檢查,得出的結論是腦震盪後遺症。
與魏弋的晚飯自然也沒吃成,戚容再度病倒了。
頭昏沉地厲害,就像有一根鋼針在大腦里不停攪動,最痛時止痛藥也失去了效用,痛感壓迫著神經,每個夜晚都是他滿身冷汗的挨過去。
每當那時,他便開始做夢,整晚整晚地做夢。
夢境光怪陸離,有時是斑駁褪色的孤兒院,有時是漆黑一片的深海。
他會在奔跑中一腳踏空,墜入水中越沉越深,也會被一雙手從黑暗中拽出來,只是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夢短暫醒來時,他費力地掀開眼皮,看到床邊站了個模模糊糊的高大身影。
那人似乎見他醒了,當即有些驚喜地俯下身來,嘴唇開合著好似在說些什麼,可戚容一個字都聽不清,他抽了抽眉心,只覺眼前的一切亮得他太過刺眼,像個失真的夢。
他扭開臉,只想要這個夢快點醒來。
雖然在這裡不冷,也不黑,撫在他臉頰上的手也很暖,可他討厭做夢。
夢總會醒,他不想貪戀留不住的虛妄。
不知過了多久,戚容再度睜開眼,發現床邊的人影還在,那人甚至坐了下來,兩手捧著他的手在掌心握著,將他本就冰涼的手捂得很熱。
手指無意識蜷縮了幾下,驚動了床邊的人,那人立刻前傾身子湊了過來,又開口說話了。
這次,戚容聽見了他的話,也看清了他的臉。
「手好冰,我幫你捂熱了,現在是暖的。」
虛化成模糊斑點的視線一點點聚焦,最終凝為了一張高鼻深目的英俊臉龐,戚容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如果不是做夢,魏弋怎麼會在這裡。
戚容遲鈍地眨了眨眼,整個人罕見地顯露出幾分茫然與嬌憨。
魏弋的眼神落在他臉上,看青年表情空白,以為他又做了噩夢,捧著他的手空出一隻,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頰和額頭,嗓音低低地,有種無能為力的憐惜與無措:「我聽見你喊疼喊冷,如果實在疼就掐我咬我,我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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