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磚牆，滿是污垢的角落，散發著糟糕氣味的垃圾桶和醉醺醺的流浪漢從他們眼前划過，昏黃的路燈上鏽跡斑斑，零星幾隻蚊蟲和飛蛾圍繞著昏黃到像是已經亮了幾個世紀一樣的燈泡亂糟糟地飛。

越往裡走，小巷子變得越發寂靜。然而散發著濃重惡意的黑暗卻在不斷延伸，仿佛有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睛正躲在角落裡窺探艾爾維斯和達米安，這讓艾爾維斯忍不住背後豎起寒毛。

達米安跟著艾爾維斯往前走，始終沒有鬆開艾爾維斯的手，兩個看上去已經有十五六歲的少年，沿著巷子走進深處。

轉過一個角落，巷子口的燈光突然熄滅，只聽突兀的砰砰兩聲槍響和一聲小孩子驚恐的尖叫，可怕的場景在達米安和艾爾維斯眼前展開。

身著禮服的年輕夫婦倒在血泊中，雙目無神，失去生機。一個打扮得體的小男孩，正抱著他們的屍體無助地流淚，那雙充滿驚恐和淚水的鋼藍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滿是絕望。

艾爾維斯被這一幕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達米安卻果斷上前一步，在檢查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之後，他扭頭看像已經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而完全無法動彈的男孩。

八九歲的男孩看上去脆弱又無助，他長著一張和達米安及其相似的臉。

是布魯斯。

達米安在看見布魯斯的一瞬間就意識到，這是真正的布魯斯，是被困在幼年身體裡和回憶中的蝙蝠俠。

達米安二話不說，拎著跪在地上的小男孩站了起來：「清醒點，布魯斯！」

小布魯斯茫然的眼睛看像達米安，眼神里全是陌生。

「他失去記憶了。」艾爾維斯也皺著眉頭，「是那個該死的失眠搞的鬼！」

「父親絕不是會被這點小小的把戲困住的人，」達米安看著仍舊沒有說話的小布魯斯，試探著晃了晃對方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布魯斯。這裡不是現實，這是一場夢，快點清醒過來！」

似乎是夢這個字眼刺激到了小男孩，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後緊接著，艾爾維斯和達米安就感到眼前一花，他們再次出現在了巷子口。

這次不用艾爾維斯提醒，達米安拉著艾爾維斯就往前跑，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剛剛的事發地點。

然而等他們出現在小男孩布魯斯面前時，慘劇同樣已經發生，他們依舊晚了一步。

小男孩用同樣的姿勢跪在血泊中，驚恐地流著淚。

達米安不愧是達米安，深得蝙蝠俠真傳。曾經他陷入毒藤女的陷阱時，因為幻覺和蝙蝠俠打了一架，那會兒的蝙蝠俠毫不留情地揍了他的臉，這會兒達米安也直接一拳揍上了小布魯斯的臉。

然而，小布魯斯卻像木偶一樣，即使被打得偏過頭去也完全沒有表情，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們。

就在艾爾維斯以為這場夢境又要再度重啟的時候，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