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三個字雖然沒有具體的指向，可是他們都知道這三個字背後隱藏的意義。

那你呢？你也喜歡男生嗎？或者說……你喜歡我嗎？

頭頂的紅燈還在倒數，60秒的時間，溫時嶼看著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跳過，身邊的人始終沒有回答。

人的心臟會停跳60秒嗎？終於在紅燈又變綠的那一刻，溫時嶼終於聽到了低沉又沙啞的回答。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不能喜歡男生。」

短短的一句話好像耗盡了林野所有的力氣，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已經快要聽不到了。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除了偶爾駛過的車子，即使聲音再小，即使溫時嶼不想聽到這樣的回答，他還是聽到了，聽得很清楚，聽的很明白。

心臟又恢復了跳動，可是每跳一下胸口都悶悶的發痛。

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只會有這兩種答案，不能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能？林野你在敷衍我嗎？」溫時嶼只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錯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

林野終於抬起頭，強迫自己望著溫時嶼的眼睛，看著溫時嶼眼中的急切與難過，林野幾乎就要改口，可是那一瞬間他的腦子想起了很多，那些事都讓他強行壓制住內心的衝動。

林野幾乎要被溫時嶼灼灼的目光燙傷，可他還是強迫自己開口：「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溫時嶼，我。」

「好了，你不用再解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溫時嶼打斷了林野的話，從林野說出不能起，每多說一個字，都是在他的心上扎刀子，他不想再聽了。

溫時嶼向前一步，先於林野踏上了斑馬線通過了馬路。

林野看到了他轉身時眼角滑過的那滴眼淚，頓時心如刀絞，他連忙追了上去，他想跟他解釋，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他想說他的父母，他那等著他傳宗接代，光宗耀祖的父母，幾乎不用試探就可以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他是同性戀，會在他那個封建的家裡引起多大的風波。

還有公司，從最開始公司就想走捷徑把他和溫時嶼捆綁在一起，如果知道他們在一起又會怎麼樣，又會給這段關係摻雜多少利益上的東西。

最後他想說他自己，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面對過這樣坦率又直白的愛，在他的世界裡，愛都是有條件的，他喜歡溫時嶼，更羨慕他的熱情勇敢，他從沒想過這樣的自己可以得到溫時嶼那樣單純的不加條件的愛，可愛應該是相互的，而他又能給溫時嶼帶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