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懷中人炙熱得燙手似的。

omega的信息素絲絲縷縷地鑽入鼻尖，像是安撫，又像是撩撥，狼族一邊覺得自己心裡的暴戾平息，一邊又感到另一種躁動蠢蠢欲動。

「這都能摔倒，你真行。」她涼涼道，將心裡的驚濤駭浪硬生生壓成平直的語調。

雪瓔緊緊抓著胸前的被單，垂下眼不敢看她，聲音小小的：「我……我不會走路……」

所以才一下床就摔倒了。

狼族似乎是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轉身走向自己的柜子，從裡面隨便拿了一條裙子出來，也不回頭，直接背著身扔到床上：「穿。」

床上的人半天沒有動作。

法斯莉婭怕回頭就看到不該看的，仍然背對著雪瓔，只是皺著眉問：「穿衣服都不會？」

身後傳來小兔子有些低啞的聲音：「會。」

狼族聽著背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如果她現在化出狼的耳朵，那一定是尖尖地豎起來的——換衣服的聲音響了一陣又停下，法斯莉婭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好了沒？」

床上的人卻沒有回答。

狼族有些奇怪，又等了一會，實在不耐煩了，才轉回身去：「你不會真的連衣服都不會——」

她聲音戛然而止。

穿著白裙的少女坐在大床中央，滿臉都是淚痕。

她緊緊咬著唇，於是連哭泣都是無聲的，只有眼淚掛在臉頰上，被少女用手背胡亂抹去。

法斯莉婭張了張嘴：「……哭什麼。」

雪瓔抽泣了一聲：「對不起……」

「我是為了化形才接近你的，還裝成幼崽，我騙了你，還騙了你兩次，對不起……」她鼓起勇氣看向法斯莉婭，「對不起。」

她眼中全是淚花，整個人可憐又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一遍一遍地道歉。

她知道道歉是蒼白無力的，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你要我幹什麼都可以……」

法斯莉婭本來是很生氣的。

她覺得自己該更生氣——三年前也曾經有一個少女這樣哭著對她道歉，她只覺得對方心機深沉，騙都騙了道歉有什麼用，還哭哭啼啼吵得她心煩。

她從來不給人道歉的機會，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跪下來求她都沒用。

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對雪瓔已經很好了。

連報復都沒有，只是一刀兩斷罷了。

而現在。

雪瓔向她道歉。

還哭了。

哭得這麼傷心。

——你要我幹什麼都可以，許諾得這麼重。

好像她對她真的很重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