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道歉，艾瑟兒不嚎了，睜開眼睛看她。

「但是你也做錯了事情。」雪瓔認真道，「你不該糟蹋阿瑞西婭的園子，也不該衝過來試圖攻擊我，你也要向阿瑞西婭和我道歉。」

雪瓔是很講道理的，事情一碼一碼都分得很開，但顯然艾瑟兒並不是講道理的小孩，大概也從沒有人要求過她道歉，一聽雪瓔後半句話，頓時又撇嘴大哭起來：「我才不道歉！我又沒打到你，你還推了我，憑什麼要我道歉？還有她！」

艾瑟兒憤憤地一抹眼淚，惡狠狠地瞪向阿瑞西婭：「一隻老鼠而已，那麼弱，裝得一副可憐樣，也配我道歉？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勾.引了我大哥，現在還在我家蹭吃蹭喝，這麼下.賤的東西也有臉待在狼族王宮……」

「閉嘴！」

雪瓔真的怒了，臉色完全冷下來，那屬於兔族人的、總有些溫柔的神色第一次完全消失了。

「你凶我幹嘛？」艾瑟兒又轉過頭來瞪她，眼裡還含著兩汪眼淚，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雪瓔的目光，剛上漲的氣勢又迅速回落下來。

艾瑟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平常囂張慣了，根本看不起那些外族人，對雪瓔也很是怨恨，但可能是手被扎得真的很疼，也有可能是雪瓔盛怒之下的模樣和平時別太大，她看著雪瓔沒有絲毫笑意的臉，第一次發現銀色的長髮竟然能將人襯得那麼冷，那雙赤紅的眸瞳又能那麼亮，仿佛燃燒著某種火焰。

艾瑟兒心中莫名有些心虛，將目光移開，不敢與雪瓔對視：「我手痛，走了。」

她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她要回家，去找母親或者大哥。

「站住。」

雪瓔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艾瑟兒才不想管她，但不知道為什麼，腳卻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邁不開。

這種身體不聽指揮的感覺她體會過——在被法斯莉婭用信息素壓迫針對的時候。

超高等級的alpha信息素直接讓她全身僵硬，生命受到威脅的危機感讓她做不出其他任何動作，滿心都只有屈從和折服。

但這一次，她身後只是個毫無攻擊力的omega，根本沒有讓她產生本能上的臣服感和壓迫感，艾瑟兒也從心底里知道雪瓔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可是，當她聞到那股清清冷冷的、仿若縹緲月光的信息素時，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艾瑟兒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omega用信息素壓制了。

她的信息素等級雖不算最頂級，但好歹也是狼族的公主，在草原上也算數得上號。

但她確確實實就這麼被雪瓔壓制了。

雪瓔：「道歉。」

「我不……」艾瑟兒還想嘴硬，但對上雪瓔的眼神，又硬氣不起來，她左右看了看，那個鼠族女人躲在雪瓔身後，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狼族侍衛們則都低著頭，顯然並不會來幫她說話。

而她帶來的侍女，現在都還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在門外，根本進不來。

艾瑟兒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孤立無援的滋味，在雪瓔的注視下，甚至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高比這omega還矮了一大截。

這個發現讓艾瑟兒心裡最後一道防線破了個大洞，她抽了抽鼻子，閉上眼，心一橫，囁嚅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