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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問,陸宴楠才回憶起來,當年他因為車禍躺在醫院病房裡的時候,徐雲煙的確有兩次打聽過他的情況。

徐雲煙的打聽,自然是為了林銜月。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

傅初白才幡然意識到,為什麼林銜月這麼好奇自己的身體如何如何,又為什麼會在看見自己腿里那幾根鋼釘時那麼沉默。

她都知道,

又或者說,她早就知道。

房間裡的空氣沉默著。

半晌,林銜月抬起臉,眼眶裡蓄滿了透明的紅,語氣哽咽委屈:

「傅初白,」

「我要害怕死了。」

害怕他真的出事,

害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多年前的情緒在這一刻,跨越時空,完完整整地出現在傅初白面前。

林銜月到現在還記得,她從徐雲煙那裡聽到關於傅初白車禍的消息的時候,項目組的人正在為項目順利提交而歡呼。

她近乎是失控地衝出了學校,又因為沒有回去的飛機在機場硬坐了一個晚上,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傅初白已經從手術室出來,送進了重症監護。

她連那一層都進不去,

更不用說看看傅初白的樣子。

但她也沒走,而是饒了圈,在醫院樓下找了個位置,

能看見重症監護室的窗戶的位置。

她在那裡足足待了兩天,期間徐雲煙來勸過好幾次她都沒動。

又或者說,她根本聽不到徐雲煙在說什麼。

她只能感覺到自己全身都輕飄飄的,泛著說不上刺骨,但是卻延綿不斷的涼意,好像連心跳都變得緩慢起來。

直到徐雲煙從陸宴楠那裡打聽來說傅初白已經醒了,她才像是終於緩過勁來,暈倒在徐雲煙來攙扶她的動作里。

她在樓下硬生生坐了兩天,即便是身體素質良好的人都受不住,更何況當時的林銜月,本來就因為情緒問題一直病著。

她在徐雲煙的出租屋裡養了一個星期的病,

直到傅初白轉到普通病房,林銜月才買了張機票回到港城。

「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這件事?」

傅初白攬著林銜月的腰,蹙著眉,問她。

不是生氣,而是心疼。

心疼她當時要獨自一人去經歷那段折磨的時光,心疼她一個人,將這段恐懼和害怕埋在心裡獨自消化。

林銜月看他,抿著唇,沒說話,隻眼睫在顫抖的呼吸中很輕地顫抖著。

她不說話,是因為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能會說,也可能一輩子都不開口。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此時此刻,她當年埋在骨子裡的那點兒情緒已經被傅初白挖了出來,然後捧在手心裡,用一種近乎珍視的態度,一點點地將它抹平。

傅初白俯下身來吻她,咬字含糊,語氣低沉:

「林銜月,我當時說過,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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