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那麼安安靜靜地擺在冰箱裡,裡面的氣泡一顆顆地往上冒,像金魚在吐泡泡,冰箱淡淡的藍白微光從四面八方打在它的身上,恍若放置在聖壇上,擁有著極致誘惑力的聖水,勾引得她不得不伸手。
葉輕沒怎么喝過酒,也不愛喝酒,但為了紀念這一次刻骨銘心的微醺,她還是精心地挑選了一處好地方,像一個信徒懷著虔誠的心去飲用它。
等到爬上屋檐後,葉輕卻沒了耐心,渾身的寒意逼出冷汗,把她的T恤浸濕,死死貼在被上,像只專吸人溫度的蟲子。
葉輕冷得發抖,齒關打著顫,咬冰塊一樣「咯吱咯吱」地響。
什麼優雅,什麼矜持,瞬間拋在了腦後。
聖水離開了聖壇,也只不過是一瓶暖和身子,順便消愁的酒。
扭開金屬瓶蓋,她隨手向天邊一扔,也不管瓶蓋砸在了閻最家二樓的窗戶,發出怎樣清冽的脆響。她只顧著豪邁仰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往喉嚨里灌。
喉嚨不再是喉嚨,在這時,它已然變成了一根導管。
酒精流下去,眼淚流下去,難過流下去,自責流下去,什麼都流下去……
反正到了肚子裡,混作一團,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胃酸會磨滅掉所有,所有的有的一切。
可是導管通不向心臟,也通不向大腦。
她的大腦還是會想,心臟還是會不停地抽搐,反覆擠壓出比胃酸還要恐怖的強酸,在骨頭上腐蝕出她的愚蠢。
葉輕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戰爭發生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她。
深淵真正的目的她並不清楚,但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深淵那群狂徒恐怕已經不需要抓住她了,不然她今天是走不出那裡的。
那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到底什麼又開啟了?
他們發動戰爭的目的,僅僅只是想見她一面?見她一面的好處究竟是什麼?
葉輕想不通,但心卻膽戰心驚地跳,隔著肚皮,那樣強烈的搏動。
「骨碌碌——」
手砰地一聲砸在屋檐上,玻璃瓶帶著僅剩的小半瓶酒瘋狂往下滾動逃竄,就為了離那個把它拿出冰箱的瘋子遠一點。
葉輕身體一整個地倒了下去,瓦片之間的凹凸不平隔著衣服硌得她生疼,但毫無力氣的葉輕卻一點也不想動。
見她虛弱,藏在酒精里的那股勁兒大著膽子順勢竄了上來,很快便占領全身。
葉輕臉上浮著兩抹佗紅,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月亮變成落入其中的一顆曼妥思,邊緣消融,向著內里侵蝕,浮出的氣泡卻全從葉輕的嘴裡跑了出來。
一個接著一個的嗝成了這寂冷深夜中唯一的一點動靜兒。
葉輕想,就這樣死去算了。
那些因為他而死的人會不會好受一點?
淚水打碎了玻璃瓶,裡面的汽水封住整個眼眶。
曼妥思沒了,可以讓她打出嗝的泡泡沒了,顫抖的光暈也沒了,在她徹底昏睡過去的那一刻,另一聲脆響在耳邊響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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