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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散朝前,盧敬錫猶豫再三,還是上前來問他:「懷雍,你今天是怎麼了?身子有哪裡不舒服嗎?」

懷雍說自己沒有,盧敬錫卻很肯定地說:「自你從夷亭城回來便一直總有些不對勁,我們是好友,你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盡可以和我商量。」

懷雍笑笑,反客為主地答:「那是你自己吧,回來以後你就鬱鬱寡歡,終日不見你舒眉展顏。」

盧敬錫默然不語。

一來二去,懷雍索性去了盧家,與盧敬錫喝茶談心。

盧敬錫雖說公務能幹,但在人際交往一項不算多好。

離了國子監後,他在朝中並未再結交到同齡好友,交心之人至今似乎也唯有懷雍一個。而他們各自公務繁忙,已經很少有空相聚。

今日懷雍主動提要去他家做客,盧敬錫竟莫名生出一種恍惚之感,仿佛他們少年時抵足而眠、推心置腹的日子是在很遙遠的從前。

在他的平淡無驚的生活中,再次激起了一絲波瀾。

他沒來由地暗自欣喜,又不敢言表。

懷雍實則正在焦心無比。

他亟想知曉自己是否真的有孕,但是京城布防嚴密,他身邊儘是父皇的耳目。

他思來想去,只能耐心等到半月後春祭那幾天,父皇要去宗廟閉關,沐浴齋戒,到時他可伺機微服出府,想辦法找一兩個民間大夫為自己診脈。

盧敬錫以為懷雍在與自己憂愁同一件事,到家沒多久便和盤托出。

他覺得自己在夷亭議和中並未有多少功勞,即便如此,回來以後卻還節節高升,每被同僚羨慕稱讚一次,他內心的慚愧就加深一分。

正因如此,盧敬錫回來以後才沒有擺哪怕一場升官宴。

他覺得自己平庸,且無能為力。

盧敬錫不希望自己成為父親那樣成日裡沉迷於寫幾首上傷春感秋、不思在官道上進取的男人,但他又實在不是個長袖善舞的人,數年官場生涯,他已見到許多滿腹學問的人放下身段,從此變得面目全非,可他又做不到。

這樣的矛盾讓他陷入了沉重的痛苦之中。

懷雍發愁自己的事,聽一句,漏半句,長長地嘆一口氣。

兩人一道長吁短嘆,簡直把茶水喝成了酒水。

懷雍實在心不在焉,回過神來,強打起精神,鼓勵他:「為臣不易,忠賢豈是一日能成?不可操/之過急。你在夷亭城時,面對北漠賊人不卑不亢,在射宮宴上也不落下風,為眾多大梁文人贏得了顏面,一洗文弱舊名,已經做得很好。你大可無愧於心,你想來對自己要求甚高,有時不要逼得那麼緊才是。」

也不知盧敬錫聽沒聽進去。

懷雍在盧家用過飯才離開,盧敬錫送他到門口,不由自主拉住他的手,問:「你何時有空再來我家做客?過幾日春分?」

懷雍欲言又止:「我有事……」

盧敬錫愣了一愣,也不知怎的,腦子一抽,問:「你約了赫連夜?」

懷雍否定得極快:「不是。」

盧敬錫不信地抿緊唇,眸光亦暗了一暗。

懷雍心突突跳。

盧敬錫本就心思敏銳,未必沒有察覺到他與赫連夜之間的曖昧。

他用一個淺淡的笑遮掩自己的心虛,說:「我是去寶泉寺探望穆姑姑,聽說她近來身子不太好,我購置了一些草藥打算親自給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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