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發冷，悶悶的胸口不受控制地抽搐、凹陷，要把緊張和不安的情緒吐乾淨似的。

「嘔——」

她真的好討厭被迫選擇實際上沒法選擇的感覺。

戴黑色皮手套的手停滯在她的肩膀上方半秒，最終落在她的肩上。

她打個激靈，面無血色地回頭。

對方漆黑的眸子映著她慘白的臉蛋。

搞什麼，都被他看見了。

夏螢別開臉不看他，酸楚藏在心底，身姿一如既往筆直。「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嬌氣。」

封歸野放下手，眼神如夜空下平靜的海面。「你的想法是什麼？」

「什麼想法？」

「對於綁架事件的想法。」

她沉默數秒，冷笑一聲。「能有什麼想法？我不是月落城的嚮導，他們不敢交我出去，但是會遭到居民的非議。無論他們怎麼做都有損失。」

「我沒有興趣知道月落城如何進退兩難。」他的目光猶如鋒利的刀刃，直抵夏螢的心扉。「我只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夏螢抿唇。「這是你的命令嗎？」

封歸野沉默不語，執拗地等待她正面回答。

她覺得好煩。

就算是上司的命令，她也覺得好煩。

一個兩個的，憑什麼要求她做什麼事！

氣憤的夏螢上前一步靠近，封歸野下意識地後退。她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發泄般大吼：「你退什麼退？不是要聽我的想法嗎？沒膽了？」

封歸野停止後退，直視她水色瀲灩的藍眸。「你說。」

夏螢依然揪緊他的衣領。「我很討厭，非常討厭這種事！他們幾斤幾兩威脅我？我又不是救世主，為什麼要逼我去交換人質？人質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的親人嗎？他們的是命我的就不是命嗎？為什麼你們老是這樣？我不想去！」

他沉默注視，沒有審判她的想法是對是錯。

「他們還很煩！老是要抓我幹嘛？搞業績嗎？所以，我要去問清楚他們為什麼老抓我！」

話鋒一轉，使封歸野一愣。「你決定出城？」

她冷冷地鬆開他的衣領。「我必須搞清楚他們為什麼知道我的全名。」她頓了頓：「只有白塔的同學和導師知道我的全名，當然，還有月影城的管層、溫中校和你。」

服役後，大家都以姓氏加軍銜相稱。

一聲不吭的封歸野佇立原地，如同一條沉默陰沉的影子。

他既沒有贊成她的決定，也沒有反對，抿緊薄唇，垂眸盯著地板。

夏螢看不出他的想法，忐忑地胡思亂想。

難得他因為她的冒犯而生氣？

他在思考回去後讓她罰跑幾圈？

他記恨她罵他沒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