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樑上復古老式的鏡片上反射燈光形成的亮面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想法。

等看清楚來人是誰，烏雲三人微微驚訝隨後立刻停止了所有動作，除了沒拿武器的蒲焃，另外兩人自覺將光刀長鞭甩到地上，仿佛這不是他們的東西一般。

三人沉默站在原地，直到兩雙皮鞋出現在視線中。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恩佐，他臉上的表情挑不出任何破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幾人只是碰巧遇到一般打招呼：「元帥，校長好。」

這人刀槍不入的厚臉皮讓烏雲側目同時心裡佩服。

「元帥，校長晚好。」蒲焃接著道。

不愧是一起的人，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打架被抓包的心虛。

布萊恩和肯特點點頭表示回應。

前面兩個都說話了，烏雲不吭聲也不行。

脖子像是年久生鏽沒有任何上機油的僵硬零件一般，烏雲一卡一卡地抬起頭，看著皺眉好似不悅的肯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元帥好，校長，電擊刀不是我的，我用的是鞭子。」

紅髮少女的大而圓的璀璨金瞳中全是誠懇與真摯，就差點沒把「別罰我」三個字寫臉上了。

打群架被抓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這個，肯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誇她記自己的話記得好還是笑她以為這樣就能減輕處罰。

「行了，不管你用的是什麼，都跑不掉。」

肯特掃了一眼身後乖乖跟過來的秦堯和段關洪以及站在烏雲旁邊的其他兩個人，對著他們五人道：「假期結束後你們幾個通通來我辦公室，記得帶上五十份手寫紙質版的校規。」

聽到這個處罰結果，眾人心裡齊齊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處罰手段也太老套一點了，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流行手抄校規，烏雲在心裡吐槽。

看著聚在一起的人，格雷德貼著牆，撿起地上的披風悄悄地踮起腳，想要儘量悄無聲息的離開。

可沒等走出兩步遠，一道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格雷德，見到我你不來打個招呼嗎？」手裡一直拿著電擊刀的布萊恩仿佛背後長了眼睛知道他要溜走一般緩緩道。

老人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和他那雙歲月痕跡明顯的手很是相符。

背對著眾人的格雷德目光中掠過難以捕捉的凶光，好像這個和他說話的人不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大伯，而是一個仇人一般。

他不甘地深吸一口氣，被戰鬥服包裹的胸腔微微起伏，布料下的疤痕此刻宛如有千百個的蟲子爬行啃噬著，又痛又癢的感覺直擊大腦。

縱使現在一億萬個不願意，也不能現在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