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尚且還能癱軟在地上,下人卻還要強提精神,將主人扶回房間,許多人一離開那個院子便崩潰了!
乳母這時先回院子洗漱,換過所有的衣服,又薰香後才去王妃房裡,輕聲說:「王妃都警告過了。」
齊王妃這會已經換了常服,褪下了首飾,臉也洗乾淨了,正懶洋洋的靠在隱囊上發呆,聽了乳母的回報,抬首「唔」了一聲,嘆氣道:「都是些不安分的,還要用這種來敲打,真是平白作孽。」
乳母說:「那也是那小婢造孽,跟我們何干?她現在敢窺探王爺行蹤,下次就能犯更大的錯!」
齊王妃轉著手腕的玉鐲,這是她身上唯一沒取下的首飾,是及笄禮那天祖母給她戴上的,剛戴那一年還能拿下來,後來就取不下來了,她也不想取下來了,但凡要想事情了,或是遇到煩心事,就想摸一摸。
她輕聲說:「陛下遲遲不再立太子,大家都急了。」
乳母垂首不語,朝堂大事不是她能插嘴的,王妃也不需要自己說話,只要聽著即可。
「可太子又算什麼?陛下能廢第一個太子,就能廢第二個太子,現在最要緊的是讓陛下覺得大王能託付。」齊王妃喃喃道,心裡卻很清楚,天底下就不可能有讓天和帝滿意的太子。
哪怕是他現在最寵愛的蕭珩都不行!當了太子,就是從言行舉止都要被天和帝挑刺的人,太子的身份就是原罪!所以與其讓齊王當太子,還不如維持現狀。
橫豎齊王當不當太子,自己都占不到半點便宜,她太了解這位夫君了,禮賢下士、和善可親都是對外人的,吃苦受罪的都是自家人,尤其是身為正妻的她,更是要做眾人的表率。
自打嫁到王府後,齊王妃除了褻衣,別的衣服都只穿用繒布料子,但凡只要不出門,一直都是穿舊衣的,別人的舊衣都是半新不舊,頂多洗過兩三次的,她是純舊衣,剛嫁進來時陪嫁衣服都還在穿。
衣服都是如此,佩飾更是別說了,除了手上這隻取不下來的手鐲外,在家頭上只戴絨花、佩飾都是黃銅,少有的幾件貴重頭面,不是皇后賞賜就是自己陪嫁。
齊王府當然不窮,可誰讓齊王「性情簡樸」,他是天潢貴胄、是男人,怎麼簡樸都不能簡樸到自己身上,就只能在妻子身上簡樸了。
齊王妃嘴上不說,心裡很明白,就齊王這性子,哪怕登基自己也沒好日子,唯一能讓自己舒服的大約就是當太后了……不過這想法太過大逆不道,也只敢心裡想想罷了。
齊王妃沉吟好一會,乳母始終站著沒動,她輕嘆一聲,「阿媼,坐下休息一會。」她一出生就是乳母照顧的,都相處二十多年了,感情比親母女還好。
齊王妃私下對乳母從來沒任何架子,不過乳母總是恪守主僕本分,不會有絲毫逾越。齊王妃挺喜歡乳母如此,她心裡待乳母再親厚,兩人也有主僕之分。
自己在齊王府、宮裡也沒外人見得那麼風光,未必能完全保住乳母,她這樣是最好的自保。不過也只要分寸上把握好便是,禮儀方面無須太嚴苛,「這裡也沒有外人,不用這麼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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