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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父母因為意外早逝。」肅征一句匆匆帶過,話里卻帶著無盡悲傷,「我沒有別的親人,是梁伯伯一家收留了我,他們一家都對我很好。」

「那年我十歲,我哥十六歲,伯伯伯母其實比我父母要大出挺多歲,身體不太好,平時就是我哥負責照顧我。」

「父母去世後,我夜夜做噩夢,也是我哥安撫我。」

「我哥崇拜左宗棠,總念左宗棠寫的詩,也念別人讚頌左宗棠的詩。他高考後就想先去新疆當兵,可是我還太小,放心不下我,就又在雲南當地讀了大學,平時經常往家裡跑,操心我學習的事,畢業後再去當的兵。伯伯很支持他,說他是子承父業。」

「那年我十六歲,他二十二歲。這回不止放不下我了,他還放不下大學時認識的女朋友,也就是後來的我嫂子。」肅征抬眸望向晏青棠,「你還記得我說起的《帕米爾的春天》嗎?」

「記得。」晏青棠聽他講述了許久,已經沉浸在他的過往裡,他問起自己,她便連忙答,「你說你的班長在來新疆之前經常聽這首曲子。」

「對。」肅征點頭,「因為我嫂子吹笛子很好聽,學校有個樂團,她就是裡面的成員。我哥在大學時偶然遇到她吹笛子,就是聽見那首《帕米爾的春天》,認識了她。」

笛聲是初見的心動,也是遼遠的思念。晏青棠恍然大悟。

「他去新疆當兵後,會定期給家裡寄信,每次都是我念給伯伯伯母聽。我哥真的很樂觀,比我樂觀得多,能把邊防哨所枯燥的生活講得很有趣。我越來越想和他一起當兵了,上學的那些年,我總夢到我去了新疆當兵,看到連綿無際的雪山。後來我真的去了他的哨所,那時他已經是班長了,我成了他手下的一名新兵。」

「他也給我嫂子寫信。當兵第四年,他才有機會回家探親,我嫂子一直在等他,他們匆匆辦了婚禮,新婚沒幾天,我哥就又回了哨所。那些年,他們真是聚少離多。」

「後來那些年,真是發生了好多事。伯伯伯母相繼因病去世,家裡冷冷清清。2020年1月,我哥嫂的女兒出生了,我嫂子一個人帶著孩子很辛苦,我哥就打算過兩年退役,沒想到不到一年時間……就出了事。」

肅征閉上眼睛,似乎想起了2020年發生的事。

「他才三十二歲……他本來不會犧牲的。」

他終究沒有說得太明,但晏青棠感受到了他的無限愧意和後悔。

這個去世的人,對肅征如此重要。晏青棠張了張口,可最終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有些事情,是真的很難走出吧?不是旁人三言兩語的安慰就能好的。

飯菜早就上了,可這頓飯吃著,肅征與晏青棠都有些味如嚼蠟。

兩人吃完飯,起身正要走,就看到迎面進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頂黑帽子,拿著紙幣跟飯館老闆說話。

小飯館的老闆是維吾爾族,本就聽不太懂漢語,他又操著一口河南方言,雙方更是無法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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