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那番話說的很實在，姜御笙那小子被百姓叫作殺神，守一方平安的殺神，對於百姓來說，他們看不到皇家人的兢兢業業，但是他們能夠看到武將的浴血奮殺，所以你說，若是朕那般做了，便會讓百姓覺得不服，其實這個不用你說，朕也明白。」

「那父皇為何要……」

皇上抬了抬手，打斷了趙霖晟的話，看向姜懷月：「九王爺那小子不止一次在朕面前誇獎你聰慧過人，你來說說看朕為何會這般說晟兒！」

姜懷月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皇帝，站起了身：「是！」

「方才，太子殿下的那番話在皇上的耳朵里聽起來，表面上瞧起來確實是在為姜家人說話，但是若是皇上多疑，轉個彎再想想，不就是說，姜將軍受百姓愛戴，超過了皇上嘛？」姜懷月抬眼看著趙霖晟，一字一句的說到，姜懷月的聲音很輕，但是咬字清晰，讓趙霖晟和皇上都聽的清清楚楚。

皇帝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面前的石桌，滿意的點了點頭：「九王爺那小子，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用，但是看人還真是準的很，在風雪中成長的人總是比在溫暖香玉中成長的孩子，要看的透徹的多。」

姜懷月低著頭，看起來像是安靜的聽著皇帝說話，但其實這心裡頭已經是亂成一團，她猜不透皇帝忽然在她面前說這些是為了什麼，難免覺得有些不安。

「晟兒，不若你現在猜猜看，姜小姐的心裡在想些什麼？」皇帝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姜懷月，然後笑著看向趙霖晟，「不要怕得罪她，朕在這裡，再借他一個膽子她也不敢揍你！」

姜懷月愣了半晌，然後抬起頭來，一臉茫然的看向皇帝。

趙霖晟猶豫了半晌，然後輕聲說道：「姜小姐現在心裡想的應該是父皇會說到這些吧，畢竟，原本在說的，可是大皇子求娶意中人的事，好好的怎麼就繞到了這裡？」

皇帝看出趙霖晟有意在為姜懷月解圍，心中輕嘆一聲，然後看向姜懷月：「是了，你可會怕朕，真的將你許配給他？」

姜懷月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皇帝：「不怕，皇上若是許了，臣女便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賜婚!不過，那大皇子既然敢娶臣女，便該做好了在新婚之夜被我殺死的準備。」

皇帝愣了半晌，隨即大笑起來：「你你你……你這丫頭，當真是與你那混子般的爹爹一模一樣，你若殺了那人，那便是明晃晃的陽奉陰違，便不怕朕賜你的罪嗎？」

「自然是怕的，但是若嫁給大皇子那個傢伙，臣女寧願在天牢里蹲一輩子。」姜懷月想起赫連竺，嗤笑一聲，「聽說那大皇子已妻妾成群，臣女的爹爹，自始至終只有我娘一人，臣女所求，也不過是如此，那大皇子若是想要娶我，莫說是門了，便是窗戶也沒有一扇。」

皇帝看著姜懷月許久，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紅燭後被挑起蓋頭的女子，恍惚間，他聽到自己如是說：「朕乃一國之君予不了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卻能獨愛你一人生生世世！」

姜懷月自然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麼，她與趙霖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便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良久，直到白玉急匆匆的而來：「陛下，原來您在此處，那大皇子已經入宮了，舜王爺一路陪同，就快到宴席了，您得快些去宴席上了！」

皇帝這才回過神，抬手摸了摸額頭，才輕嘆一聲：「怎麼來的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