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你也是個瘋子。」
楚憐意味深長,她起身,告訴竊生自己想一個人先待一會兒,便御劍離開此地。
竊生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想明白楚憐為何是這個反應,恰好鮫皇珠為仇敵天編織完輪迴幻境,從幻境中退出。
鮫皇珠和楚憐簽訂的是魂契,雖然身為被管制的一方,它不像楚憐一樣可以探聽心聲,但長時間相處下來,它已經學會不動聲色地讀取楚憐的情緒,猜測主人的心思。
【喂,傻鮫人,你想知道小瘋子為何如此嗎?】
鮫皇珠故作玄虛。
「我知道,」竊生苦笑,懇求鮫皇珠,「能否讓我回想起我被惡魂吞噬的記憶,而不只是走馬觀花地觀看一遍?」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有讀心術?】
鮫皇珠大吃一驚。
【算了,我並非不能讓你想起來,但這意味著你不能逃避任何痛苦的記憶,還要再次和妥協的惡魂競爭,你可能真的會死,被惡魂吞噬,再無來生。值得嗎?】
竊生毫不猶豫,「值得。」他的阿楚,向來偏激瘋魔,寧缺毋濫,失去了記憶的他,便不再是她的竊生。
他明白,並且自己也是一樣瘋魔,不過他會偽裝,也更懦弱,那些不堪言說的陰暗念頭,都被他深藏於心。
鮫皇珠不再多言,重新潛入竊生識府,毫不避諱地將所有記憶點勾連出來,以隆冬暮雪為界,單獨為竊生的兩瓣魂魄織了一個幻境。
楚憐不知錯美峰上的情況,她獨自一人御劍來到披雲派最高峰叢雲峰的峰頂。
六千米高的頂峰上,白雪皚皚,冰霜滿覆,楚憐盤腿而坐,一夜過去,她身上已經結了厚厚一層白色冷霜,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楚憐還在想那些繁複的哲學問題,只是,這一次,除了命運、宇宙、世界、虛無之外,她又開始用她貧瘠的文學細胞思考有關愛的話題。
什麼是愛呢?當我在愛竊生時,我在愛什麼呢?
如果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都是被人為操縱的,那我的愛呢?是否也是虛無的黑白方塊字。
楚憐問自己,她的文學課一向學的不好,老莊孔孟之流也就知道個代表作的書名,自然無法從哲學的高度解答疑惑。
但她知道,此刻,她需要一個人與她共擔命運的重任,承受荒繆的真相。她需要一個與她有著同樣經歷,一樣知道所有真相,卻遠比她成熟溫和的人,來承擔她的情緒,她的迷茫,她的痛苦。
最好,再告訴她一個能解答所有問題的答案。
楚憐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她自我哂笑,並指做劍,削了一塊薄冰當作投石,又將天下做湖,將薄冰擲出,看冰|片在高速摩擦中融化。
「其實,暫時得不到答案也無妨。」
清泉流水,翠鳥嚶啼般聲音,好聽極了,含著極飽滿,極溫柔的情意,如同一尾遊動的魚,游進楚憐耳中。
於是,楚憐回眸抬首,滿身冰霜盡數化去,再被靈力蒸乾,化為虛無。
「你回來了?」楚憐問。
竊生答:「嗯,竊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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