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此時謝漆鑽在小窩裡面睡覺,今年這裡只有他了。
他等待著新年的雙重日,新歲鍾還沒敲響,霜刃閣的影奴先送來了消息。
高驪接過了卷得稍顯凌亂的信箋,小心翼翼地拆開後看到了熟悉的筆跡。
信上的筆觸多連筆,見之可知他寫下這封信時的高漲情緒,高驪一個字一個字地讀,恨不得把每一個字都拆成筆畫來讀。從頭到尾讀了幾遍才回過神來,謝漆匯報的是怎樣重大的事情。
高驪克制住顫慄從爬梯上跳下來,先把信箋消除,繼而想去落筆回信,筆墨還沒有鋪開,新歲的鐘聲被敲響了。
一封回信拖延了一天,直到飛雀二年一月初二的清晨才送進了霜刃閣。
彼時謝漆剛睡夠了起來,裹著大氅在褪色的楓葉林中輕走,拎著一壺酒灑在只剩刀柄的群刀冢里,和一群逝去的前輩道新歲大吉。
高驪的回信便像飛鳥一樣,在天邊魚肚白的灰濛濛里跳進他掌心。
三頁信紙,一頁令他安心的正事回復,兩頁讓他耳朵逐漸通紅的新年私語。
「什麼人吶。」他看一遍就咕噥著把信紙塞進了懷裡。
再看一遍,就要被那股撲面而來的黏糊甜味侵蝕到骨頭軟了。
高驪在信里稱呼他「謝小卿卿」。
怎一個膩膩歪歪了得。
*
年後,晉封為鄴王的高沅便在各派角逐下被安排了去處,敲定於上元節後動身去封地,歷練時間不多不少恰好為一年。
方貝貝趕在上元節前悄悄去了東區。
許開仁正在他那小破屋前的庭院裡忙活,挽著袖子割下長好的小青菜,小臂上的肌肉線條洋溢著蓬勃的野生生機,和他的臉給人的儒雅感覺截然不同。
才割一半,他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來,就看到籬笆外蹲著個戴了一半面具的青年,圓滾滾的眼睛十分明亮。
許開仁手背上的青筋驟顯,險些割到手,當即放下活計拍拍袖子起身來:「方大人。」
方貝貝先舉手揮揮,絲毫不見侷促:「許先生!我能進你屋嗎?」
許開仁點頭,剛想去開門,就見他蚱蜢似的一躍而起,跳過及成年人胸膛的籬笆,蹭的一下來到了他幾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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