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勁地想掰開高驪的手,肚子忽然發出輕微的三聲咕,人頓時僵住了,蚊蠅似地咳咳:「您先鬆開,卑職只是餓了。」
高驪鬆了口氣,鬆了手卻低頭貼著他額角輕蹭:「小大人幾天沒吃飯了是不是?輕得像風箏了,一閣之主也會忘記照顧自己嗎?」
謝漆側耳也還是聽不到,嗯兩聲偏過臉,泥鰍似地遠離他,然而高驪對他的反應極其敏銳,不過片刻即察覺,大手攥過他手腕,掩口看著他試探道:「老婆,我做過一些噩夢,夢中你我身份倒置,你為君我為將,我在床上使勁欺凌你,後來你、你死了。我曾嚇得魂飛魄散,你想想辦法,怎麼把魂魄召回來?」
高驪嗓音啞得不像話,目不轉睛地看著謝漆在這番話前的反應,很快在他強作鎮定的茫然眼神里看出答案。
於是這場到來的春雨變成了冬雪,北境之怒與眼前之悲交織在一起,高驪眼裡肉眼可見地湧起了一層淚珠,但又憋住了不掉下來,於是當真如他此前所說的,氣成了只河豚。
謝漆:「……」
兩人干瞪了好一會,謝漆終究是先破功,不時看他兩眼,不住地笑起來。
高驪被他笑得眼淚簌簌:「你還笑?你聽不見了你還笑!」
謝漆看清了他重複的唇形,原地比劃著名憋笑:「陛下是九尺的河豚,剛用酒醃過的河豚。」
高驪憋著眼淚隔空給了他兩個屈指的敲栗子:「謝小大人,我看你是餓到冒煙了!在這別跑,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謝漆一閃攔到了他面前,手指著自己耳朵,解釋了短暫失聰的緣由,神情不自知地像哄大貓一樣柔和:「陛下,卑職耳朵沒事,小內傷不足掛齒,醫師親口道不出一月就能恢復過來,您別和被偷了五百萬兩一樣如喪考妣。」
高驪還是像河豚:「你受傷比被偷了五百萬兩還嚴重!還小傷,帶傷就別亂跑!」
謝漆誠懇道:「拿到第一手的破軍炮時十分開心,原打算讓其他人把喜訊和成品帶來,可思來想去忍不住興奮,還是迫不及待地來和陛下分享喜悅了。」
「……迫不及待到忘記吃飯了?」
「是的。喜悅與成果送到了,您別半夜忙活了,卑職回去了,等耳朵聽清了再來向您匯報諸事進程。」
謝漆說罷抱拳一敬扭頭就要閃走,誰知高驪身法也快得很,一轉身薅住了謝漆……的衣角。
謝漆比他更快,袖間小刀飛轉著往後一划,準確無誤地隔斷了被拽住的衣角,風一般翻身飛出窗去了。
徒留高驪猝不及防地捏著片漆黑的斷袖衣角懷疑人生,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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