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
他沒有回頭,聲音也冰寒徹骨,不帶絲毫感情,似是要將所有人都拒之於千里外,冷硬到幾乎讓人覺得陌生。
雲挽覺得也許自己來得並不是時候,此時的師兄並不想見到她,甚至她的出現令他感到了厭煩,可她躊躇了片刻,卻突然又反應了過來。
修士閉關時最為脆弱,所以閉關室外圍都會設上嚴密的防護陣法,即使此處是外人無法輕易抵達的飛泠澗,但竹溪中畢竟還關了個天魔殘魂,沈鶴之還不至於托大到完全不設防。
所以她能如此暢通無阻地穿過閉關室外圍的禁制,再走到此處,應當是沈鶴之見她來了,所以主動將陣法打開了。
他並非是不想見她......
甚至於,也許他心底是想見她的......
雲挽便鼓起勇氣道:「師兄......我是想來看看你如何了......」
「我無礙。」
他吐出了這三個字,仍是冷冰冰的,與夢中那個主動親吻她的沈鶴之幾乎判若兩人。
雲挽卻並未退縮:「師兄此時會遭遇功法反噬,是為了給我療傷,我知曉師兄心中是、是關心我的......」
她深吸了口氣:「我心中亦是關心師兄的,所以若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是願意陪師兄修煉情劍的......」
「可是我仔細想過了,」她又道,「此法仍只是治標不治本,甚至會讓我們一同被困在此處......我其實並不害怕被囚禁於此,更不懼無法成為太虛劍川的掌教,我本便不曾貪圖過掌教之位......」
「......師兄曾救我於危難,又護我性命、免我遭他人欺辱,於我有知遇之恩、兄妹之情,即使為師兄犧牲自由我亦無悔......」
「只是,我不能讓掌門令被旁人拿走,因為我不能將師兄的性命交予他人之手,我必須要成為太虛劍川的掌教,唯有此法才可令師兄所受的傷害降到最低......」
雲挽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語氣卻變得更加堅定:「師兄,我這麼說也許有些不自量力,但請你再等一等,等我變強,等我當上掌門,等我尋到消除厄骨之法,我一定會努力地、拼盡全力地、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你從這座牢籠中救出......」
「在此之前,我不會離開飛泠澗,也不會離開師兄,我願意陪著師兄一起守護厄骨。」
她話音剛落,面前的青年便轉過身來看向了她,只這一眼,雲挽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沈鶴之,因他額間的那枚本該是銀霜之色的寒闕誅心印此時竟變成了一片赤紅,仿佛最炙熱的火在滾燙地燃燒,又好似濃郁的血色浮動流淌,將所有冰雪消融,令他的五官看起來也艷麗如妖鬼。
雲挽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突然就徹底明白了那時在那個荒誕的夢境中,他親吻她之後,那在她眼前一晃而過的血色到底是什麼。
也是因此,他那時才會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他並不希望她看到他現在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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