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可以有夫妻之實,卻沒有夫妻之名。民間有句說法,稱作露水夫妻。」
從前一些想不通的事情,此刻盡可以想通了;可一件更想不通的疑難事,躍上了阿元的心頭,她一顆恍惚的心,也雲遮霧繞了起來。
「我們成親了。可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告訴我呢?」阿元抬頭看向拓跋決,「是不是他和我一樣,也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拓跋決似笑非笑:「絕不可能。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天生就懂得這種事情。」
阿元低垂了臉,自問似的:「一個男人,娶了一個女人,卻不與她做真正的夫妻……」
拓跋決先時候見阿元仍是完璧之身,情潮湧動,意難自控,直想用強逼她就範。可此刻見她流露出半分心碎半分幽怨的神情,那股子熱潮早被澆滅,反而滿心生塵,灰意得很。
阿元自思難明,抬頭望向他,問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拓跋決不知是喜是悲,只說:「那江客與你同床共枕,卻不碰你。要麼,他心中對你全無情意;要麼,他有心無力,是個身患隱疾的廢人!」
阿元聞言,垂臉未語,低頭撫摸青樓女為她點染的守宮砂。
「我看,他八成是後者。否則,面對你這樣不世出的美人,就算再無情意,一個男人,也不可能把持得住……這可非人力之所能為,幸而如今,你也早已不要他了,何必還想著這些呢。」
拓跋決見阿元仍是垂臉不語,便湊近去與她貼耳說話,誰知正看見她一行清淚緩緩而下,自己便呆住了。強自又停了半刻,不得言語,便起身出了湛寶閣。
湛寶閣外的長廊上,男裝打扮的烏倫珠和阿木爾正在等候,見主子啟門出來了,忙迎上去。
兩人都眼目光光朝廳內打量,那玉崑崙雪山上見過的女子淚影宛然,呆呆藹藹坐在桌前,只驚鴻一瞥,便被主子掩上了門。
阿木爾不由問道:「兵主,你們……這是怎麼了?」
烏倫珠也十分疑惑,如此良宵如此夜,兵主竟輕輕巧巧放這個佳人獨自渡過?
拓跋決搖搖頭道:「沒怎麼,覺得掃興。」
阿木爾半掩著嘴,只是笑。
拓跋決乜去一眼:「你笑什麼?」
阿木爾道:「這位姑娘可真厲害。還有兵主你搞不定的人。從前換了旁的女人,你可是軟硬不吃,什麼手段都肯使出來的。怎麼,對著這個一會兒病懨懨,一會兒冷冰冰,一會兒哭嚶嚶的姑娘,兵主你就沒轍了?」
拓跋決一愣,心頭反反覆覆迴環阿木爾的那句話,他可是沒轍兒了?他就這樣沒轍兒了?可她做了什麼讓他沒了主意?她幾乎什麼都沒做。她只是在那兒,當著他的面,旁若無人地思念起她的夫君。
拓跋決正沉浸在思緒之中,一旁的烏倫珠輕輕點了點他的肩,示意他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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