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就在房間裡溜達了溜達，紅繡鞋踩在地面上悄無聲息，只有紅燭亮起倒影出他的影子在地面划過。

他在燭火前取出一小瓶藥粉，往燭台上傾倒了些許，手腕粗細的紅燭燃燒呈現一個凹型，剛好裝下粉末，而後他再取出一枚藥丸自己服下。

馮憬凜沒有薰香的習慣，故而他只能放在紅燭之上。

很快，一縷青煙從燭台升起，不明顯，卻慢慢擴散至整個空間。

做完這一切都他從新坐回了床上，捏著紅蓋頭在撇了撇這個空間，把蓋頭從新蓋上。

夜漸漸深了，前院的賓客也漸漸散了，聞卓也在師弟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往自己房間走去，他看似暈暈乎乎，腳步虛浮，實則雙眸清明，毫無醉意。

等差不多到了房子門口，他揮了揮手，自己踉踉蹌蹌站穩，揮退了師弟們的幫助，自己打開門進去了。

柳絮聽見了聞卓進門的動靜，他原本不符合人設的神情盡數收斂，原本大刀闊斧般岔開的雙腿也並好，雙手放在大腿之上，矜持羞澀。

聞卓雙眸眨了眨眼，原本的清明消失，浮現的是醉意滿滿的混沌，他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己臥室走去，滿目喜慶的顏色，一窈窕身影端坐在他床榻之上。

他慢慢晃悠著走了過去，站在那人面前，遲遲沒有動靜。

柳絮扣在一起的手微微攪和在一起顫動，呼吸仿佛都基礎不少。

聞卓似乎在端詳著他，許久他才伸出手，捏住了蓋頭一角，微微一掀，蓋頭隨之滑落。

柳絮微微低著頭，下顎微偏，露出一半側顏，在燭火的映襯下光彩奪目，本就是明眸皓齒，如今上了妝，更是光彩照人，宛如仙女下凡，美極了。

他似乎很緊張的抿著唇，根本不敢直視面前之人，呼吸都略顯急促，雙手指節攪動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對方的眼神混沌，想來溫潤如玉的青年此刻直勾勾的注視這他，「絮兒堪比花嬌，如此美輪美奐。」

他抬起柳絮的下巴，細細端詳著，柳絮的臉滿滿紅了，目光有些閃躲，不敢直視眼前人。

「夫人甚美。」聞卓原本溫柔的嗓音此刻有些嘶啞，低沉了些許，莫名又有些人。

柳絮似乎因為羞怯偏了偏頭，眼神有些飄忽，貝齒咬著下唇很是慌張，「凜郎……」

「嗯。飲合卺酒吧。」

「好。」

聞卓牽起對方的手，動作輕柔的帶著對方來到一旁的桌子前，拿起酒壺各到了一杯酒。

柳絮端起其中一杯，微微笑了笑，聞卓剛端起酒杯，整個世界都暈暈乎乎，似乎酒勁上了頭，執起的酒杯從手中滑落，整個人也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那杯合卺酒，到底是沒喝成。

柳絮看著看似醉酒實際是昏倒的青年，指尖捏住了掉落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而自己獨飲了屬於自己的那杯酒，捏著紅杯子端詳一陣，最後放置在桌面上，自己獨自一人在梳妝檯前，卸下了一頭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