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旭特別平靜的語調告知了這個消息，目光落到聞卓身上，他對誰下的手了如指掌。

「尊主！屬下們可抵擋一會兒，您趕緊走！」婢女此刻大著膽子，搶了柳知旭的話，焦急的催促著。

聽到柳知旭說內力全失，聞卓抬頭，露出本該如此的樣子，讓人一瞧就是他有問題。

「嗯。」柳知旭不疾不徐的應了，「我們走……」吧。

「想走，可沒那麼簡單。」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來人跳下房梁，「可真是個好消息，小友，多日不見，就送了這樣一份大禮給老夫，真是讓老夫深感榮幸。」

一個陰翳的老頭一身灰麻的衣服，渾身髒兮兮的，腐朽氣息瀰漫，那張老臉如同褶皺埋在土裡毆爛了的破布，倒是一雙手乾淨的不像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的手，光滑細膩。

「又是你。可真陰魂不散。」

這熟悉的蒼老嗓音，和上京回程時埋伏他們的火手老鬼一般無二。

「是老夫，小友，今日一戰。老夫將取你首級，到下面可莫怪老夫趁人之危。」火手老鬼嚯嚯的笑著，舉著手迅速就朝著柳知旭襲來。

「休想，尊主快走！」婢女瞬間攔在柳知旭面前，抽出腰間的軟刀與對方纏鬥起來。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攔我！」

「我們走！」柳知旭當機立斷，此刻還不忘帶上聞卓。

可聞卓微微一個側身，躲開了柳知旭的拉扯，朝著柳知旭露出一個淺笑，那樣的笑容柳知旭極其眼熟，在滄瀾派時，馮憬凜就經常露出這般溫柔多情的笑容對著做為柳絮時的他。

只見聞卓溫柔淺笑，注視著柳知旭，「尊主，這一次，在下不會跟著你走了。」

「是嗎。」柳知旭冷笑一聲，「那如你所願。」

兩人說話間隙，武功不及火手老鬼的婢女已經被擊飛，而且下一刻衝著聞卓扇來。

「如此情深義重，老夫一起送你們下去做一對鬼鴛鴦！」火手老鬼大笑一聲說著，蘊含內力的一掌直衝聞卓腦門。

「小心！」

柳知旭眼疾手快，直接擋在聞卓面前，生生受了他這一掌，瞬間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腳一軟，便倒在了聞卓懷裡。

「你……」馮憬凜沒想到柳知旭會為了護著他生生挨了這一掌。

「快走！別管我。」柳知旭忍著胸腔里的劇痛，推了一把聞卓，大喊著。他搖搖晃晃要站起來，誓死要與火手老鬼決一死戰，哪怕只是以卵擊石，也要護聞卓平安離開。

他這般模樣，讓聞卓眼神波動，大受震撼。

「快走！」柳知旭一邊嘔著鮮血，一邊再次焦急的催促著。

聞卓卻呆立在當場，腳步根本挪不動。

「都別想走，老夫這就送你們下地府走一遭！」

柳知旭赤手空拳，武力還盡失，自然不會是一個一流高手的對手。

他堅毅的要螳臂當車，換來聞卓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