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紐約大教堂里, 神父們和執事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一邊進行晨禱，一邊隱晦地打量著那扇大門緊閉的禱告室。

從哥譚來的那位神父已經進去和主教談了半個小時了，他們只見進去的時候主教看起來興高采烈, 一雙手在紫色教袍上搓了又搓, 一口一個「親愛的喬納森」, 出來的時候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熱情地恨不得親自把神父送回旅館。

「您看起來很高興, 主教大人。」一位神父湊過去打探到, 「剛才那位是新任的主教嗎？」紐約大教堂的主教年紀夠大了，用他的話說，比起在老地方繼續當他的主教，他更願意去夏威夷的沙灘上度過剩下的時光。

「主教？不不不, 他資歷太淺了, 不過只要他一直在哥譚幹下去，晉升那是早晚的事。」主教環顧一圈，得意的清了清嗓子,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明天金並先生發起的的團契活動將由喬納森神父代表我們教會前去參加。」

大教堂里突然安靜下來, 隨即爆發出一陣激動的低吼, 只有一位執事表達了不同的意見。他是紐約警方派來的臥底, 在追查金並產業的罪狀時選擇劍走偏鋒，從教會入手, 如果可能的話或許能在金並手下懺悔的隻言片語中找到他們犯罪的證據作為參考。金並想把自己洗白成一個企業家慈善家, 從教會入手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教會也不敢拒絕這樣的人物, 誰不知道金並是幹什麼發家的, 可誰都不願意和金並打交道, 惹怒他了教會倒霉，捧著他又有損教會的形象，信徒會以為教會竟和這種人同流合污，若有個狂信徒說不定還會去總部告主教一狀，讓他辭職都不能體面。

幸好神靈保佑，讓哥譚來的神父解決了他們的麻煩。誰不知道哥譚民風彪悍，尤其是這位神父，不僅有和罪犯打交道的豐富經驗，還在哥譚上流社會享有盛名，昨天更是給全國觀眾來了一場直播抓小丑。還有誰會比喬納森神父更合適呢？用名聲顯赫的神父討好金並，讓紐約教會置身事外討好信徒，金並若是滿意，神父走後這個大客戶就由紐約教會接手，金並若是不滿意讓他去哥譚找人去。

不愧是能當上主教的人。主教得意的拍打著教袍能想出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愧是他，寶刀未老。

臥底執事不贊同地舉起手，他為了等待這樣的時機付出了太多：「 可這是紐約的事情，讓哥譚人去不合適吧，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和喬納森神父一起去。」

主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有什麼不合適，大家都是主的信徒。我知道你有一顆正義的心，執事，但我敢肯定，你若是能平平安安活到我這個歲數，那一定是因為主的眷顧。」

喬納森從教堂離開後，在隔壁證券交易所的門口收穫了今天第一頓小甜點：一個投資失敗傾家蕩產極度失望的普通人。神父拉著他的手，一個上午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離開時雙方都很滿意。

神父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舉。交易所不僅有一無所有的賭狗，也會有被幸運女神擁抱的人生贏家，只需要一個這樣的幸運兒，整個交易所都會瀰漫著一股快樂的噁心味。喬納森在這裡呆著就像在廁所吃馬卡龍一樣，讓他再一次懷念哥譚警署的美好時光。

金並不信教，他的手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身上沾滿了鮮血，也沒多少人信這個，為了轉型洗白，他們總得付出一些代價。比起斥巨資收買那些貪婪的政客和媒體，他更願意用最少的代價達成目的。只要他成為一個虔誠的教徒，世人便會對他放鬆警惕，誰會認為一個有崇高信仰的人是個罪大惡極的惡棍呢？這種可笑又愚蠢的刻板印象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當然，現在沒人相信金並會成為一個好人，但五年後，十年後呢？等到他做慈善的新聞鋪滿了報紙，等到他虔誠的聖名傳遍每一個人的耳朵，他就能用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狠狠踹那群獵狗的屁股——比如小蜘蛛，瞎子，FBI，反正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過不了多久還能讓紐約警方的人保護他——他可是乖乖納稅做慈善的好心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