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根是昨晚落鑰的太監。
溫知滿臉色微變:「怎麼可能?!」
溫知滿正欲起身,錦衣衛的刀柄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了下去。
上面坐著的錦衣衛也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提筆問道:「世子是否在前段時間遭到胡給事彈劾之後,懷恨在心?」
這件事一下子連上了之前的事情,溫知滿神色漸漸緊繃起來,這次是真的有口難言了。
他頓了頓:「沒有,當初胡近世彈劾我是因為有人故意挑釁,並非有意彈劾我。」
說罷,溫知滿眸光忽地一閃,差點忘記還有常冶鼎此人:「錦衣衛大人不妨去查一下戶部主事常冶鼎。」
伏案記錄的錦衣衛抬起頭,卻道:「今早常大人聽聞胡大人被殺的消息之後,已經暈過去了。」
……
溫知滿坐了許久,再等錦衣衛的人進來時,卻把他帶入一個更小的屋子中,他愣怔地站在裡面。
屋裡就一張床,牆皮破落露出裡面裂了縫的磚頭,房頂矮小,上面的橫樑仿佛是壓在了溫知滿的脖子上,猛然間居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溫知滿瞪大了眼,屋裡光線隨著關門的動作而暗了下來。
外面的人把門鎖上:「還請世子在屋中住上一段時日。」
*
在宮中死了一個朝廷命官,這事情不小。
六科的言官死的又是同僚,登時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他們直上內閣,請求諸位閣中大佬查明真相,捉拿兇手。
這略略地查了一下,有太監說昨晚胡給事找過留宣侯府的世子溫知滿,當時已時辰不早,溫知滿極有可能是最後一個見過胡近世的人。
戶部的主事常冶鼎聽聞自己的好友在直房被殺,心情悲愴暈倒,後被同僚掐人中給掐醒了。
他特意從戶部跑了過去,哭得整個午門都吵哄哄的,驚動了文華殿當值的閣老,這才壓下了外面的亂象迭起。
常冶鼎跪在地上哭道:「昨日胡兄與我在殿前見過面之後,就讓太監去找了世子,誰曾想在我離開之後就發生了這種事!!」
「世子為人心胸狹隘,當初胡兄要彈劾世子逛青樓的時候,我還勸阻過,胡兄執意如此,不曾想竟讓世子記恨在心——」
六科身為言官,本就負責監督六部百官,有上疏彈劾的權利,如今胡近世因為彈劾被殺,若是長久以往,言官的嘴還敢再張開嗎?
六科諫院共計四十個言官,一人一封摺子遞上去,短短一天,就連遠在京外的十三道監察御史都有不少人聽聞了消息,也紛紛跟著上奏。
上奏?為何上奏?他們哭的是胡近世嗎?他們哭的是權力!
言官若是連彈劾人都要遭受生命威脅,誰還敢上奏?
這事情就像滾雪球,從死了一個言官,滾到言官不再敢開口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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