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遞送兩回了,萬一這次也不回呢?
季隨的消息很好打聽,溫知滿接到消息之後,特意換了一件月白色祥雲貼里,貴氣十足。他想起前幾次兩人見面的狼狽,這次把自己收拾得格外體面。
可這也是後一日後的事情了,盛京最近消息天天變,昨日才在茶樓里聽說了季隨的消息,今日出門的時候,就聽季府出事了,工部尚書季文平被中州監察御史彈劾了。
溫知滿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面的人侃侃而談,和長風對視一樣,他敲了敲車廂,問道:「彈劾了什麼?」
原來的車夫家中有事,被這個年輕點的車夫代替幾天,這個年輕人是個話癆,當即說道;「還是前兩個月的事情,開封城被淹,問罪工部修的河渠大壩。」
溫知滿眉頭擰了一下,他和季隨認識這麼多年,多少是知道季隨和他父親季文平的感情不深厚,但掛著季家二公子的名頭,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家的事情,溫知滿管不著,涉及朝政的事情,他更管不著。
念頭一轉,他舒展了眉目,靜靜地等馬車到季隨常去的雲漢樓。
他到的時候,季隨正在雲漢樓的觀文台坐著。
溫知滿站在樓下往上面一望,都能看見上面四面通風的亭子中,孤零零地坐著一個人。
長風也喊了一聲:「季二公子在樓上!」
這聲音驚動了樓上坐著的青年,本來眺望遠山的視線緩緩落到了樓下,一身灰色的長袍仿佛要隱匿在灰濛濛的天色中,唯有漆黑的眉目,濃墨一般點綴在紙上。
溫知滿愣了愣,手中用來裝樣子的摺扇派上了用場,嘩啦一聲撐開,擋著半張臉就往雲漢樓里走。
俄頃,觀文台上噔噔噔響起了腳步聲,溫知滿上來的速度極快,身後的長風都落後幾步,他快步上前,直接走到季隨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常冶鼎的事情結局、禁足解除之後,讓溫知滿不開心的事情也就沒了,此時又是以往的作態。
他趾高氣揚地質問道:「我給你寫了兩封信,你為何不回?!」
他等著對方給個回復,但是面前的青年不為所動,眼前仿佛沒看見他這個人一般,自顧自地喝著茶。
溫知滿察覺氣氛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季隨眉間攏著一層霜雪之意,看著心情不快。他心中一滯,回想起路上聽那車夫說過的話。
季府出事,季隨不高興了?
他語氣緩和了一些,象徵性安慰了一句:「季文平是季文平,你是你。」他話鋒一轉,又問了一遍,「為何不理我?」
「你若是還在為季文平的事情鬱悶,你就點下頭,我下次……我下次再來找你。」
季隨抬眸,冷淡出聲道:「小侯爺以什麼身份要求我去回復?」
溫知滿正思索如何安慰他,到口的話一卡,心覺季隨說話一點都不給面子。
他有些惱羞成怒,還是給自己的要求找了理由:「……回信,難道不是禮儀嗎?!你這人真無禮!」以往都回信,偏偏這兩次不回,這不是針對自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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