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閻皺著眉，剛剛躺在機器里的不適讓他現在都沒緩過來，要不是江亦清一直看著他，他可能已經坐起來把機器掀翻了。

「沒有。」見江亦清看過來，他老老實實地回答。

「嘶……」專家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我從醫五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最嚴重的也不可能從出生開始的記憶都消失，按理說，這些記憶都沒了，那人從出生開始學習的語言，行動都會消失，那豈不是會退化成嬰兒狀態？」

他說完，看向修閻，顯然，對方並沒有這種情況，看起來跟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沒什麼區別。

「都會這樣嗎？」江亦清神色有些凝重。

「我也不太確定，人的大腦太過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專家道：「我倒是想起我以前遇到的一個患者，他的情況就很典型，原本上初中的年紀，失憶後記憶只停留在五六歲，雖然不影響說話走路，但是，行為狀態跟五歲的小孩沒什麼區別。所以我才推斷，沒有了所有的記憶，人類大概會退化成嬰兒剛出生的狀態。」

他說完，看向修閻：「不過對方顯然不在我預測的這種情況里，這反而是好事。」

見專家直接圓了他話里的漏洞，修閻臉色好了一些，看專家也覺得順眼了很多。

江亦清點點頭，確實是好事：「那他的記憶還有可能恢復嗎？」

「這個……說不準，我也不能給你一個肯定答覆。」專家年紀大了，說話有些慢悠悠的，聽的江亦清有些著急，但也只能耐心聽對方說完：「恢復記憶的快慢要根據個人的情況，我之前的患者里，有幾個月就想起來的，也有治療至今，一直沒想起來的。你平時可以幫他回想一下以前的事，多讓他接觸熟悉的人或者事，有利於他的恢復。」

江亦清點點頭，雖然心情有些沉重，但是面上還帶著笑，至少最極端的情況沒有出現，他也不想把情緒表現出來，也影響修閻的情緒。

然而，明明他隱藏的很好，修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一眼看出來，江亦清情緒有些不好，並且他無比肯定這個結論。

兩人離開醫院，修閻看了眼江亦清，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嘟囔了一句：「庸醫。」

江亦清抬眼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人家可是專家，幹嘛這麼說？」

修閻抱著雙臂，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又偷感很重的看了眼江亦清，默默往對方身邊挪了挪，一直到胳膊碰到對方才停下，裝作不經意的問：「在想什麼？」

江亦清自然在想聞修晏的事，說實在的，對方失憶這事，他很自責。

對方替他擋那麼一下，後來醒來之後什麼事都沒有，他雖然隱隱感覺到對方不太對勁，但卻想著解決當時的事再去問，結果就是，他直到解決了欲色鬼才得知對方失憶的事。

他這個做伴侶的，真的很失職。

「怎麼不說話？」見江亦清眉眼低垂，修閻直接伸手，捏住對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