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應了一聲，騎馬行至前方，馬車裡傳來陛下與妃子談笑的聲音。

她只做沒聽見，眼觀鼻鼻觀心的守在一邊。

離她不遠處便是她堂姐和兩位堂妹的身影。

陛下雖然還不到五十歲，但這身子骨著實令人擔憂，平日裡又縱慾無度不知節制，各家都急著把孩子送出來刷臉，期盼能早日混個一官半職，日後也好為家族助力，

皇上直到打開窗子透氣才發現紀昭月守在一旁，神色饒有興味，「紀家丫頭。」

紀昭月迅速帶起笑意，看過去，在馬上行了一禮，聲音也透著少年人的朝氣，「陛下。」

「最近如何，聽你父親說你不務正業，每日只想著溜貓逗狗欺負人？」

陛下笑眯眯的，旁邊伸出一隻雪白玉手，送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到他嘴邊，他哎了一聲，「小將軍在這，你自己吃就好了。」

紀昭月不知馬車裡坐的是哪位娘娘，為了防止得罪人，便也沒有行禮，只是做出不懂事的模樣來，臉上還氣鼓鼓的，「回陛下話，父親說的對也不對，微臣確實不務正業，但卻沒有欺負人，微臣素日裡最看不得那些恃強凌弱的事了，他們先欺負旁人，微臣才會出手教訓他們的。」

陛下聲音有些嚴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可知你這般做，壞了國法？」

紀昭月捏緊蔫頭耷腦，「陛下要懲罰微臣嗎？若是旁人說微臣錯了，微臣定不認錯，微臣幫扶弱小何錯之有，可陛下說微臣錯了，那便是微臣錯了。」

她一字一句清晰說。

皇帝眉眼眯起，語氣不辨喜怒，「為何朕說你錯了你就錯了，你是怕朕？」

紀昭月抬眸，似有些詫異，連忙否認，「自然不是，旁人若說微臣做的不對，有包庇權貴之嫌，微臣更信自己，而陛下是南國的陛下，整個南國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您不會偏幫誰，您說微臣做的不對，那定是微臣不自覺時有哪兒做錯了。」

耳邊除了車輪碾地和馬蹄聲，便只剩風聲了，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微微提起。

直到皇帝撫掌大笑，「紀凌的閨女，好，很好，誰說你不會說話的，朕看你會說的很。」

紀昭月斂眸，仍舊一派恭敬，只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又聽陛下提點，「你做的也很好，沒錯，繼續做下去吧。」

她嘴角適時帶起一抹受寵若驚的笑容，高興拱手，「是，微臣遵命。」

有了陛下的命令，她便可再無顧忌些了，唐家那個小子，呵，見一次打一次。

皇帝見她言語得當，神情又很把自己當回事，即使將軍府居功甚偉，仍舊沒有半分傲慢，不錯啊。

他在心裡感嘆的關上窗子，又回身繼續逗妃子去了。

紀昭月則拉緊了韁繩，打起精神為陛下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