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這人此時就起了許多的壞心思,一遍遍催促她拿起早已被揉皺的信紙,儘管那上面不過只有一個字。
這是一些不能明說的話語另一種展現,是寧淞霧故意而行的作弄,偏要看她眸含熱淚,只為念出這無甚關緊的兩個字。
冉繁殷咬了咬唇側,儘量平了氣息道:「……過分。」
溪口軟石旁的手指偏撥了撥水色,主人微微挑眉:「師尊,你說什麼?」
冉繁殷壓抑地握緊身下軟被,又吐幾字:「說你過分。」
「哦,那便不過分了好了。」
一臉遺憾神色,甚至退出了溪流。
鬼才信。
女人闔眸緩了片刻,再睜眼,寧淞霧已握著乾淨的帕子在慢條斯理地擦著自己唇邊之晶瑩,動作極緩,帕子很長,但偏偏好死不死地露出一截兒她方才沉在水中的手指,輕緩地動著。
過分。
太過分了。
「扶我起來。」冉繁殷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知何時竟已經沙啞成這般,還帶著幾分軟澄的魅惑,半點為人師者的氣勢都沒有了。
但寧淞霧至少此時還是乖的,當真湊過來摟起腰身,扶著她堪堪坐起來,倚靠在自己身上。
她甚至有些委屈,輕輕咬著冉繁殷的耳朵,「徒兒不過是要師尊兩個字罷了。」
她是極其有耐心的,手指便落在溪口,非得等兩個字。
有什麼好念的呢?
冉繁殷正想講,女孩又提醒道:「看著紙,念出來。」
「寧兒……」冉繁殷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偏偏這通體透紅的姑娘偏了偏頭,「我在,師尊。」
大有一副,今日就偏要這般鬧騰下去的意思。
女人認命地展開紙,偏得此時風高浪急,船身猛地癲了一瞬,瞬時的刺激一瞬間點燃了冉繁殷的腦袋,她下意識咬住身前的肩胛,眸中水霧滿溢而出,滴落在寧淞霧的肩上,濺起一片溫熱。
又是一陣風卷襲而來,浪卷上上下下,女人險些倒跌在船上,幸而寧淞霧一手攬過腰身,緊緊貼靠在一處,直到一番巨浪捲來,水霧順著縫隙滑入打濕了船艙,寧淞霧緊緊擁著女人,雜亂的呼吸中艱難勻出一句話。
「師尊,稍後怕是得換條船了。」
「濕透了。」
意識迷茫的人聞言亦偏過頭咬了咬光潔的肩頭,只是無力如她,這噬咬也似遞情,變作下一輪狂歡開啟的鑰匙。
徒兒的念叨似全天無休止盤旋的經文在冉繁殷腦袋裡直打轉,她堪堪狠心走出幾步,卻忍不住低嘆一聲。
罷了,買吧。
於是寧淞霧捧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桂花糕,方才出爐甚至還在煙雨清涼中冒著絲絲熱氣。她翻了翻,挑了一塊正軟的便要去拿,燙的下意識縮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傻兮兮地還要去摸。
冉繁殷笑她一聲,「傻不傻啊?這麼燙,一會兒再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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