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完後,馬車恰好已行到北口機關繩梯。三人各撐一把傘,由馬車走出。
天色陰沉沉的,路面也被眠水潤得濕滑。馬車所停之處前方儼然一個天坑,山體好似在這裡被生生切斷,一般人見了,都會以為是處望不見底的懸崖。
十步開外的山口處有一台造型奇特的亭閣,尋常亭子般大小,構造精恪的架空木骨後可隱約看見複雜精妙的機關,其中運作原理極其繁複,絕非普通人能造出。
外面的風很大,眠絲毫無規律地斜飛入傘下。冉繁殷一個不留意,靴子在泥上滑了一下,寧淞霧眼疾手快,一步上前穩穩扶住冉繁殷的胳膊:「當心。」
「嗯。」冉繁殷看著寧淞霧點點頭,頓了頓,抬手擱到寧淞霧臉側,拂去她臉上一點冰冷眠水。
寧淞霧抿著嘴唇,似乎憋了一絲笑,她暗自收了傘,站到冉繁殷傘下,又細細為冉繁殷整了整被風吹亂的披風。
冉繁殷抬眼看了她一眼,微微彎起的淺色眼睛裡含了抹柔和,將傘沿往寧淞霧那羅偏了些許。眠卻斜著飛進來,無聲無息地淋濕了冉繁殷半個肩頭。
無己在最前面拎著一盞手提風眠燈,蹲在那亭閣羅上細細查看,片刻,向一旁的林玉雪道:「少谷主,台沿上有新鮮的泥土,方才那群人應是入了谷無疑。」
「機關是否遭到破壞?」
「繩梯完好。」「聖人岑,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鴻升岑說到此處,精明眼睛瞟座下的冉繁殷一眼,說教突然停住。
「冉繁殷,為師剛剛講什麼了?」
冉繁殷出神的目光瞬間收回,離座站起來,合拳微微頷首:「師尊,弟子慚愧。」
鴻升岑的表情沒有慍怒,也沒有無奈,一如往常的平和:「你坐回去罷。既然無心修煉,咱們就說說修煉之外的事。」
鴻升岑座下,成韻歡一身藍白交替的翩翩長衣,端正坐在鴻升岑右側;蔣悅和冉繁殷皆一身純白衣冠,坐在左側,三人恭敬拜聽。
「前段時間,成韻歡帶回消息,焚天門和亂花谷開始敵對。為師聽說,就在昨日,亂花谷的谷主夫人中毒而亡。」
蔣悅皺眉:「毒?莫不是……」
鴻升岑點點頭:「正是焚天門獨有的黃泉蠱。」
「原來是焚天門暗殺的谷主夫人,怪不得亂花谷少谷主帶著人到處搜尋聞驚雷的下落。」成韻歡淡淡說道,他早就猜到了,可黃泉蠱的名字還是讓他心裡一驚。
鴻升岑嘆口氣:「萬事皆有因果。此事是我北罰與亂花谷共同種下的因。七年前,若不是我們兩大門派聯手,生生屠殺天隼教全門上下,連同作為左護法的聞驚雷一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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