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遠的臉色變了，很難看。

他也不是沒沉過臉，但不管面對誰，不管何種情境下，甚至是剛剛馮耀龍當著眾人的面說出是他支招陷害陸北的時候，他「沉下」的臉色都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可唯獨在面對蕭毅的時候，黝黑的眼眸中浸著風雨欲來的陰沉，幾乎化為實質，壓在一眾旁觀者的心頭。

陸北眼睛一挑，頓時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兒。雖然之前白明遠跟他說過他和蕭毅的情況，他就是被蕭毅這個「別人家的孩子」給逼得出國的。

但是現在白明遠的變化這麼大，由內到位，那氣質跟蕭哥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又何以連見都不敢見蕭哥？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使之前只要是有白明遠出席的聚會或者場合，正好蕭毅都有事不能參加，陸北也沒往白明遠身上想太多，頂多就是個疑影兒。

可今天，看到這兩人對上了，陸北才肯定，自己那一丟丟的「男人的第七感」還比較管用，這兩人就是有過節。至少從白明遠的角度，跟蕭毅應該有很大過節，而蕭毅對對方似乎並不是很上心。

白明遠危險地眯起眼睛，看著蕭毅。

「蕭總這話未免有些絕對了，無論如何，我對陸北的歉意發自內心，也是真心想跟他成為朋友。我承認之前隱瞞是不對，但總要給我個機會，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然後就此一拍兩散。」

蕭毅沒有立刻說話，就這麼看著白明遠，但就連一旁的陸北都能感到那眼神中透漏出來的無形的壓力。

兩人身高相仿，穿的衣服一黑一白，而此時其他圍觀的人總覺得好像有股氣流在流動，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因為這兩人的氣勢幾乎要勢均力敵。

站在中間的陸北左瞧瞧右看看，總覺得眼下這種情形不太好。他們這邊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倒是讓馮耀龍有喘息的機會了，這可不行。

「我先跟蕭哥去他那邊的宴會了，你們慢慢吃吧，不用等我，一會宴會結束後我還有別的安排，今晚不回去。」

白明遠看著蕭毅帶著陸北走，他沒有忽略蕭毅在轉身的那一刻看向他的充滿警告的眼神。他想拉住陸北，但卻沒有邁開步子，拳頭攥得再緊，手臂也沒有抬起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白明遠才臉色極其難看地看著馮耀龍，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道：「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說完白明遠就轉身走了。被他推開的椅子晃了兩下倒在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響，震得彭茂學和馮素雲的心都跟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