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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江寒之原本已經好了,又被那碗黑乎乎的護心湯嗆得差點吐了。

江父自然也不敢再追究江寒之捉弄祁燃的事情,倒不是他護短,而是沒等他再出手,人家祁燃自己就把「仇」報了。兩個少年這麼一來一往,是非曲直也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

那日之後,江母特意找了裁縫,幫兩個孩子都裁了幾身輕薄的夏衣,還是用了今年京城時興的料子。這新衣服穿上以後十分清爽,倒是不比從前的衣服那般悶熱。

江寒之自那日之後便一直想著那個夢境,只可惜他在夢境中只看到了冷箭射出的方向,放箭之人的臉他卻毫無頭緒。他很想再做一次夢,試試能不能看清朝他放冷箭之人到底是誰。

跟著他一道在先鋒營的,各個都是他的親信,他肯定能認出來。可那日之後,他沒事兒就嘗試入睡,卻始終沒再做過同樣的夢。

後來他也想過,那會不會僅僅是個噩夢而已?

這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江寒之不可能也從未猜忌過自己的同袍,哪怕做噩夢也不可能是這樣的內容。更何況夢中那場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太真實了。

那更像是他彌留之際,魂魄所保留的殘影。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朝他放冷箭之人,確實是自己人。

可他要怎麼才能知道那人是誰呢?

眼看就要入伏了,學堂沒上兩天課也放了假。

江寒之本以為自己能清閒些時日,卻忘了學堂放假竟還會布置功課。那傅先生倒是盡職盡責,不僅給他們布置了每日要練字、抄詩,竟還讓他們寫文章。

「我又不考狀元,寫什麼文章?」江寒之往榻上一癱,熱得掀開衣裳露出了肚皮,莫名有點懷念起了北境的夏天。

要說北境冬天是真冷,夏天卻也是真涼爽,在軍中除了訓練或打仗,其他時候連汗都不會出。哪像京城這般,入了伏就跟蒸籠開了火似的,人只待著什麼不做,都能出一身熱汗。

「你比旁人怕熱,是因為身體虛。」祁燃一本正經。

「你才虛呢?」江寒之本想懟他幾句,看到祁燃手裡朝著自己的蒲扇,訕訕住了嘴。

祁燃抓住他的胳膊捏了捏,直言不諱:「你看,肉都是軟的。」

「你的肉不軟嗎?」江寒之捏了捏祁燃,想起來這傢伙確實比他硬。

「要不你往後每天早晨起來跟我一起晨練吧。」

「什麼?你每天早晨都要晨練?」

「嗯,每天起來打兩套拳,然後繞著將軍府跑幾圈。」

「我怎麼不知道?」江寒之震驚了,祁燃才十三歲啊,每天這麼拼?

江寒之自幼習武,隔三差五也會起來早訓,偶爾還會跟著父兄去馬場練練騎射,在京城這幫孩子裡他已經算是勤勉之人了。沒想到祁燃竟比他還要刻苦,怪不得這傢伙上一世每次比武都能贏他,原來背地裡這麼用功!

「我六歲的時候,每天早晨就起來跟我爹一起晨訓了,不過一開始我練得輕。」祁燃道:「你爹對你沒那麼嚴格,估計是顧忌著你身子骨弱,怕累著你。不過我爹說,人都是越練越結實的。」

江寒之:……

祁燃這話沒有說動他一起晨練,卻讓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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