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流眼睛還是閉著,兩蹙秀眉皺得很緊,面部肌肉不自然扭曲抽動著,似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東流的身體像一隻漩渦,十尾轉瞬就被吸納殆盡,飛揚的灰塵被重力拉到地上,一人大的白色球體浮在半空,像是老舊的燈,表面浮著不亮眼的光。
鼬死死盯著那隻卵一樣的球體,忘了呼吸。
忽然,球體爆出及其耀眼的光,將這片森林變成了一張曝光度過高的照片,每個人都被白亮刺得睜不開眼睛。咔嚓咔嚓,空中傳來晶體碎裂的聲音,繭似的球體從內自外被打破,一個幾近純白的身影顯現。東流白髮如瀑,有兩個她那麼高,她的頭上長出了木質的犄角,寬大的白袍鼓起獵獵風聲,黑色的勾玉狀紋樣在袖口上擺動。東流的眼睛睜開了,那雙一直黑亮的眼睛像一潭紋絲不動的水,空洞地映射著投進去的萬物,沒有一絲絲人的情感。
風溫柔地從天際傾下,東流緩緩地飛向鼬,一寸一寸接近他,慢慢伸出右手,輕撫鼬的側臉。柔軟的指腹在鼬的臉上摩挲,東流望向鼬,懵懂的無知的,像不識人的獸,指尖本能地收起力氣,怕將他觸碎。
鼬伸手覆在東流手上,良久,慢慢說道:「我們回家了,東流。」
東流頭歪了一下,顯是不理解鼬的話。
突然,黑絕的聲音從地底傳來,這攤爛泥似的黑色物質蛇一樣傳進東流的衣袖裡。
「嘖,這個容器的質量太差了,沒有輪迴眼實施不了無限月讀,無法引出媽媽的查克拉。」
黑絕的嘴咧出誇張的弧度,即使沒有臉,依然能讓人看出邪惡的表情。
「那就把你們都殺了,把宇智波斑的輪迴眼搶過來。」
黑絕說完,想藉助東流的手臂卷上鼬的身體,鼬眼疾躲過。
東流立刻飛過去跟上鼬,她茫然的思想中只有鼬是不動的錨點,她追尋鼬像飛蛾撲向光。
鼬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已經是十尾人柱力的東流,東流再一次撫上鼬的側臉,黑絕順著東流指尖裹上鼬的身體。
「真是感人的愛情。」黑絕的聲音從鼬的身體上傳出來,「嘻嘻,她成為十尾人柱力後第一個殺的的人是她最愛的宇智波鼬。」
鼬抵著被黑絕附身的不適,沒有答話,飛速考慮脫身的對策。
忽然,鼬半天身體的纏覆感陡然消失,黑絕生生被東流拽了下來。黑絕一驚,又滑進東流的衣袖,它沒想到已經失去意識的東流還緊緊護著鼬。
東流木木地注視著鼬,眼神還是一片空茫,她的秀眉漸微擰起,眉峰的溝壑越來越深,臉上的肌肉卷出痛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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