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母說，紀恂不記得那天慶功宴回來的晚上發生了什麼。

如果不記得……

紀恂為什麼好好的，會去做精神力穩定檢測報告？

他當時問紀恂精神力損傷的事，紀恂反應很快，說是徐源規的事導致的，還說的有理有據。那是不是說明他早有準備，所以，其實他根本就知道因為什麼而損傷，只是刻意隱瞞？

還有其他異樣。

一是說精神體是一隻小白獅，二說看見一顆奇怪的大蛋，二是連續做噩夢，四是提了個袋子到聖所卻撒了一個根本沒必要撒的慌。

傅書行直到加訓結束也沒想通。

他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鬱結和煩躁。

從小到大，傅書行都被紀恂依賴著，紀恂也全身心的信任他、無話不說，哪怕中午幫媽媽洗菜葉子時看到一個小七星瓢蟲都要跟他講個三五遍。

就是這樣的紀恂，從小跟著自己的小嚮導，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偷偷擁有了這麼多秘密。

是不是只要不能在一起。

那些曾經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去？

紀恂給他他想要的「哥哥弟弟」的關係，他們也像以前一樣相處。

可有些東西就是悄無聲息的變了。

紀恂不再時刻賴著他，不會在遇到事情後第一個找他。

連遇到害怕和危險，甚至先找趙展磊。

傅書行輕輕吐出口濁氣，雙手抄進了兜里。

果然，還是沒太適應。

但也正常。

畢竟紀恂占據了他的太多的記憶，從小到大的生命里，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十七八個小時是陪在紀恂身邊的。

他得早點習慣。

因為人生還有很多個十二年。

他們會在以後的十二年裡遇到更多別的人。

他們都會。

傅書行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遠遠看見傅家沒亮燈。

樓德導師還說今晚他爸會找他談上軍校的事，看來難得的出現預估失誤。

傅書行站到自家門前的白柵欄前，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紀家。

紀家燈火通明。

還能隱約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和紀恂的笑聲。

傅書行很快收回視線，走進院子，放出白虎。

將軍立刻跟在他身邊，嗷嗚嗷嗚的叫。

傅書行置若罔聞，走進大廳，去廚房的時候差點讓繞到身前的白虎絆了一跤，他皺了眉，「叫什麼，別人在吃飯沒看見？」

「嗷嗚嗚——」將軍不滿意的沖他發脾氣！

傅書行不理它，「再吵把你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