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玫知道胸針的價格,聲音忽然有些發顫,「如果真的是孩子做的,您打算怎麼辦?」
胡遠航沉著嗓子笑了,「陳蒼媽媽,孩子還小,一時翻了糊塗不要緊的,重要的是咱們要及時發現,幫助她迷途知返,不要把一輩子的路走歪了。」
「胡老師,您不會報警?」
胡遠航又笑了,「看來我平時是太過嚴厲了,在學生和家長心裡的形象已經變成凶神惡煞的夜叉了。陳蒼媽媽,我是教書育人的,不是毀人的,怎麼會把孩子朝火坑裡推呢?」
呂玫聽了這話感激不盡,並保證自己回去一定把事情搞清楚,如果真是陳蒼做的,絕不會姑息,定會好好教育她。胡遠航卻說這樣不好,因為事情還沒有定論,若真的不是陳蒼做的,會傷了她的自尊。
「丹丹讓人在胸針里側刻上了我和她名字的首字母,不知道的人是發現不了的,陳蒼媽媽,你先確定一下事情的實偽再去問孩子也不遲。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陳蒼這次參加星海杯得了一等獎,她雖然不像雲暮那樣極具天分,但是如果好好練,還是能取得不錯的音樂造詣的。」
***
呂玫坐在琴凳上,手裡握著那枚名為「玫瑰之吻」的胸針。金屬已經被體溫鍍得溫潤熨帖,像一個真正的皮肉相貼的親吻了。
身後的屋門被打開,陳蒼走進來,看到呂玫,嗓音乾澀地叫了聲「媽媽。」
呂玫側過身,慢慢攤開手掌,「蒼蒼,胸針的事情其實媽媽和胡老師早就知道了,不過......」
陳蒼朝後退出幾步,身體把門撞得重重閉合,門縫中擠進來一股夾雜著雨味的氣流,潮濕陰冷。
她抵住門,開始啜泣,「我不是故意指使胡珈放火的,可是朱阿姨看我的眼神不對勁......我怕她把我偷東西的事情告訴你和學校,所以就......我也沒想過一場火就把他們全部燒死了,我只是覺得,火災之後,遺失了財物就會顯得再正常不過了,她也就沒有證據了。隔壁著了場火後,那阿姨也說自己丟了好些東西,可是警察最終沒有聽她的,我......我......」
呂玫本來只是想解開女兒的心結,卻沒想到引出她這樣一番話來,登時嚇得渾身冰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她強迫自己稍稍穩住心神,顫聲問道,「你讓胡珈點燃了佛龕?」
陳蒼的身體順著門板掉落,她匍匐在地,目光避開前面的鋼琴,「胡珈這段時間對神仙劇特別著迷,我告訴他,如果想要看到神仙,就要在凌晨家裡大人都睡著的時候點燃黃表紙和香燭......隔壁的火就是這麼著起來的,我就想試一試......」
屋裡一片寂靜,只有風雨聲貼窗而過。
呂玫仿佛沒了知覺,大腦一片空白,手心裡的「玫瑰之吻」被冷汗浸得冰冷濕滑,愈來愈沉重,像一塊能將人壓垮的巨石。
終於,神智被窗外的風雨聲扯回少許,呂玫雙眼無神,小聲囁嚅,「我們去道歉,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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