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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去央音前在京平參加的最後一次比賽,省級的賽事,主辦方卻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台九尺施坦威。

陳蒼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鋼琴,排練的時候便迫不及待上去試手,可是只彈了三四節,頭上就開始冒汗:琴鍵太沉了,指頭使不上勁,一章彈完已經感覺手指發酸。

她忐忑地結束試琴,走下台時心裡的不安已經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適應吧,」他叫住她,和她一起朝禮堂外面走,「我第一次彈九尺的時候也覺得鍵感重,練了大概半天才順手了。」

陳蒼垂頭喪氣,「明天就要比賽了,我現在從哪裡找這麼一台琴來練習啊。」

說完,見身旁人眯著眼睛笑容清亮,忽然回過味來,「雲暮,你上次是在哪裡練琴的?」

第三十七章 禮物

他帶陳蒼去了本市的一家琴行,琴行老闆是本次比賽的贊助商,也是雲暮的「粉絲」,他在一次比賽中見識到了這位天才少年不可限量的潛力,從此便與他結成忘年交。

「他從歐洲買了兩架琴,新的贊助給賽方,二手的留在琴行了。」

「我可以在這裡練習?」陳蒼不敢置信,扭頭徵求他的意見。

「老闆說只要你別把鍵盤彈出個窟窿就行。」他笑著幫她拉開琴凳,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那天陳蒼在琴行待了整整一下午,雲暮一直在旁邊陪著,指出她彈奏中需要改進的地方。

「卡巴列夫斯基的這首曲子聲音一定要彈得飽滿,每一個音符都要像機關槍一樣,要炸要燥,才能達到效果。」

他在琴凳的邊緣坐下,身體半懸,和陳蒼之間隔一尺距離,親自示範,「《火鳥》《春之祭》也是這類型的曲目,因為描寫的是戰爭場景,所以用了大段的不和諧音程,美好的旋律很少。曲目中稀有的美好,就像戰爭後母親遞給孩子的一杯水,和浪漫主義有本質的區別。」

陳蒼看向他,「所以浪漫不是生活的本質,生活中的美好本來就是稀缺的,對吧?」

雲暮的手指停頓在半空,唇角輕輕一抿,「正因為稀缺,才要加倍珍惜。」說完垂眼一笑,「這個下午也很值得珍惜。」

那天兩人待到琴行打烊才離開,出門時天已經黑了大半,朔風緊起來,冷得刺骨。

雲暮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繞到陳蒼脖子上,扯著她的手去趕最後一班公交。車門關上的那一刻,陳蒼才想起來她還沒有把圍巾還他,於是忙走到後排,拉開車窗把圍巾遞出去。

車子在她脫手的瞬間啟動,圍巾被風卷著朝後飄去,他追了幾步,踮起腳尖把那條米藍格子的圍巾抱在懷裡,回頭衝車中的陳蒼喊,「明天加油。」

「雲暮,你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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