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點點頭。他如今話本故事聽多了,編故事的本事有長進,編的合情合理邏輯通順。
她是不信的。但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一遍遍翻看那些書。
而他不滿這些東西搶占了鴿子的注意力,就問她裡面寫了什麼。
白色的窗紗下抱著書的鴿子很漂亮,像長了一身雪白的羽毛。
她應該被很多花圍著,他無端端這麼覺得。應該有一束火紅的、嬌艷的、掛著露水的花,映襯著這張臉頰似玉、雙眸含水的臉。
如歌被他盯的心慌:「這是本論語,太文言了,你聽不懂。」
「講講。」他盯著鴿子。這個時候的鴿子總是分外有吸引力,透過她,仿佛能看到另一個世界,一種遙遠的文明。
曠大的房間裡,開闊的窗下,他從身後環著他的小鴿子,要看看她每天都在讀些什麼。
一個連北國字都認不全的男人,聽她一字一句指著豎版的書念,念四書五經,念仁義禮智信。
多可笑,古有傻子對牛彈琴,今有她葉如歌對著一頭畜生講仁義禮智信。
有天念到一個戲詞本子,「你在唐營掌帥印,奴本是西番女釵裙。」如歌的聲線抖了一抖。
「這是在講什麼」,他問。
「這是在講,一對夫妻,一東一西,相隔遙遠,居然相逢。」
噢?他來了興致。這似乎比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有意思不少。
「然後呢?」他捏了捏鴿子的小臉。
「然後,然後就是,這位妻子要殺他們的兒子,這個丈夫在勸她。」
「那殺了嗎?」畜生的腦迴路總是不一樣的,別人只怕是要先問一句為什麼。但在他這裡,殺人又哪裡需要什麼理由。
「沒有。在戲曲里,女斬子一般是會心軟的,男斬子一般卻都會成功。」
噢。這句他聽懂了,罵男人心狠呢。這鴿子最會拐著彎罵人了。
*
時光竟然像水流一樣驟然緩慢了起來。一日,Gavin望著丹拓弄來的花面色不悅。「要你去搞些紅花來,這找的是什麼。」
丹拓一頭霧水卻又不由自主地畏懼:「這就是紅色的...花啊...」
「紙花也叫花嗎!」Gavin嫌棄地看著那些三角梅。明明是變紅的葉子,怎麼配稱作花。鴿子放在裡面,只怕是會又磕摻又可憐。
葉如歌聞聲走來,從丹拓手裡接過一支三角梅,「挺好的,這是三角梅,我認識。」
她如今也勉強懂得一些M國話,知道三角梅在M國語裡就叫紙花。
她抱著這花的樣子居然也很好看,眉眼間不知為何蒙上一層遙遠的霧氣。Gavin終於擺擺手放過了丹拓。轉頭問她,「你認識紙花?」
「嗯。」她點頭,「讀書的時候,我有個很要好的同學是南方人,她告訴我,三角梅是她們的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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