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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飛快下樓,堵在街頭對她張揚地笑,準備欣賞她惱羞成怒的眼淚和小表情,然後快樂地把自己的鴿子打包帶走。

這樣捉獵物的遊戲,他百玩不厭。

但是鴿子沒哭。

她甚至沒跑,只是平靜地越過洶湧人流,朝自己走了過來。

她撲到了自己懷裡。

該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Gavin覺得自己原諒了全世界。

然而下一秒,葉如歌踮起腳尖趴在他耳邊說,「你的地下室里藏了四十多種毒藥,其中有一種藥被特殊材質包裹,7小時之後外面的材質才會被胃酸分解,藥效發作。我昨天夜裡吃了一顆。」

生死一線的感受,Gavin體驗過無數次,他賭上過所有,贏過,也輸過。

然而這一刻,她在耳邊落下的話仿佛最惡毒的攻擊,無邊的恐懼如奔涌的海浪,徹底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他什麼都教了,唯獨沒有教她用毒。

說實話,是防著她給自己下毒。其他的方面她沒辦法,力氣沒他大,反應沒他快,打槍沒他准。但兩人朝夕相處,她如果想要下毒,確實是防不勝防。

沒想到她還是翻了出來,而且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在那一剎那間,他短暫地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問,「昨天幾點吃的?外包裝是什麼顏色的標籤?」

這是他審訊別人時下意識的動作。葉如歌的頭髮被死死扯住,於是只能抬頭和他直視。他的手重,她疼的眼圈含淚,向他揮了揮右腕上的頂級軍用表,在水裡泡了這麼久依然分毫不差。

「昨天夜裡12點整,不差一分一秒。還有十分鐘。我如果得不到洗胃,十分鐘之後,你就會知道,我對表的本事,你教的也很好。」

這是如歌給自己設置的最後一重保障,以生命的重量來防範他。這裡已經是北國的領土,只要進了醫院說清楚情況,政府便會為她提供保護,Gavin很難再帶走她。

男人看向她腕上的表。那本是男士的軍用表,掛在她纖細的腕子上,顯得錶盤奇大無比。而那錶盤上的指針正一刻也不停地移動,一下一下,像是在催命。

葉如歌,好得很,葉如歌。他緊咬牙關點點頭,不知為何竟然開始走神。大半夜12點服毒,如今還要洗胃,這小鴿子真是被慣上天了,不知道胃管插進去有多痛苦。

他狠狠把她推開,兩塊咬合肌凸出頰頦線,笑的窮凶極惡,抬手就給槍上了膛。「想死哪用這麼麻煩,還要等10分鐘。不如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抬手瞄準她,她轉頭毫不猶豫地向著醫院大門跑去。

她沒有任何遮攔和躲避地跑著,把整個後背和後腦完整地留給他。

她是報了必死的決心。

某種程度上,Gavin也明白,她當初從湖裡跳下去,並不是僅僅因為沒有看到海。

她一直想跑,只是恐懼讓她不停搖擺。

她有過很多小動作,有時候他知道,有時候他懷疑,有時候他不知道。但他往往不是特別在乎。鴿子有點自己的小心思是多麼的正常。

他總覺得她逃不出去的,她那麼弱。他也懶得再抓她現行,鴿子一受驚就會嚇得幾天不吃飯。於是也都這麼含混過去了。

但是現在,她起伏的背影像極了一隻拼死也要奔向光明的白鴿。她用撲騰的翅膀告訴他,打死我吧。殺了我吧。如果再也回不去,那就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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