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短暫地踟躕了一剎那,只是面不改色地又問了一遍,「必須要家屬陪同才能做嗎?」
大夫說,「需要有人陪同。」
「好。」如歌點了點頭離開。到了手術那天,她叫了一個親近的朋友過來。
整個過程她仿佛沒有任何波動。她只恨自己在聽到那句「你沒有家屬嗎」時的難過。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可憐。
只有渴求被愛的人,才會覺得自己可憐。
只有渴求被某個特定的人愛的時候,才會希望他覺得自己可憐。
葉如歌,葉如歌。她在心底一遍遍恨自己,你不可以。葉如歌,你要把心底渴求被愛的那部分切下來扔掉,鮮血淋漓一塊扔到馬路上,被車碾碎之後被流浪狗分食。
葉如歌,你不可以渴求被愛。你想求的,都求不到。所以這一部分心如果留著,只會一直折磨你,在每個日日夜夜讓你顧影自憐。不如拿去餵狗。
不如拿去餵狗。
如歌啊,如歌。
*
她就一直這樣過,特立獨行,獨來獨往。
時間長了便沒人再說些什麼,即使是喜歡背地裡議論別人的人,也需要新的話題來嚼舌頭的,而她這麼多年始終如一。
只有特別親近的朋友勸她,「這次晉升之後給自己找個伴吧,我們部門不少小伙子一直等著你呢。」
霜明和她同級,卻比她要活波快樂的多,早早成了家,有個斯文穩重的丈夫和甜美可人的小女兒。
如歌笑,抬手撥開表面的頭髮,那下面竟已白髮斑駁。
火鍋的水汽氤氳,模糊了她的眉眼。
「你往我的頭上看,黃土都埋了好幾層。還說什麼找伴不找伴的話。」她說。
霜明驚詫地望著她,拼命睜大眼睛,但淚水仍一顆一顆滾落下來。於是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只緊緊握住她的手。
如歌卻把霜明抱在懷裡輕輕拍著背,「別哭,這有什麼好哭的。」
這有什麼好哭的。葉如歌早就死了。從那裡跑出來的,只是一個半人半鬼的魂靈。鴿子的皮囊,卻因為喝了狼血而長出了狼的獠牙。
半人半鬼,不倫不類,黃土埋肩,白日魂靈。
只還有一個秘密,一直埋在她心裡,卻從不敢說。
她早已分不清,對那條狼,是愛還是恨。就像對殺戮,是無奈還是興奮。
不過,又有什麼區別呢。愛他,所以要他死;恨他,所以要他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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