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荷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她甚至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可笑。
她看得出來,方雁遲當真著急,當真在意,她們當年青梅竹馬,那麼多洋洋灑灑的書信,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豈能一點真情沒有?
可他的真情,竟然就是這一句輕飄飄的「一妻一妾」,他把妻的身份冠在自已的身上,仿佛是對自已的一種賞賜。
白幼薇在遠處走過來,將最後一句話聽得分明,頓時心中狠狠一顫,
到底是個姨娘出的女兒,豈能跟你相比?
方雁遲見她神色淡淡,以為白幼荷聽了他對她的偏愛有些心軟了,連忙補充道:「男人妾室再多,可妻子只有一個,幼荷,在我心裡,你才是配得上做我方雁遲的妻子的人。當時……是因為幼薇跑到我娘面前去鬧,白家又說能給她嫡親的身份,我家中才同意,此事我做不得主……」
白幼荷幾乎哭笑不得,淡淡道:「方公子怎的將自已摘得這麼幹淨?又是我妹妹勾引,又是你家中逼迫,你在其中就沒有半分過錯?我的妹妹與外男私通,乃是我白家家教不嚴,我作為長姐也有錯。可方公子作為男子,自已做的事還要推到女人頭上替你頂罪,真叫人替你感到羞愧。」
方雁遲頓時臉色上帶了幾分慍怒,他支支吾吾幾句,竟半分也反駁不出,他本以為白幼荷會怪罪白幼薇,沒想到她竟先將自已罵了一通,開口道:「你白幼荷又是什麼貞烈之輩,若是當真心中有我,當初就算自縊而死,也不應該嫁了別人!」
白幼荷嘴裡的話幾乎脫口而出:「……我爹將我嫁入侯府之時,你希望我去死?」
方雁遲眼眶發紅:「我只知道這世上當真貞烈的女子,可不是你這般轉眼間便能與他人身下婉轉承歡的!這三年你可讓我碰過你一根手指?我有何對不起你?」
白幼荷震驚地看著她,原來她的守矩和自愛,在他眼裡都是一種不願為他付出。
怪不得他會喜歡白幼薇。
白幼荷忽然冷冷輕笑一聲,她咬了咬唇,閉上眼睛,緩緩道:「事已至此,就此別過吧。」
方雁遲喉嚨中一澀,眼尾頓時紅了幾分,霎時間有些後悔他方才話說得太重。
白幼薇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相對無言,一時間竟不知道將氣撒在誰身上才好,可她心裡卻如刀割一般難過,她在方雁遲眼裡從未見過那樣在意的眼神。
為什麼會這樣?
她紅著眼咬牙道:「公子,你當初要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說白幼荷下賤又勢利,看上了侯府的風光,這才背棄跟他的婚約。還說她看似清風明月,實則傲慢又驕矜,看不起任何人,連他方雁遲都看不起。這麼多年,他在她面前始終抬不起頭。
白幼薇嬌嬌地縮在他懷裡,說奴和長姐不同,長姐心比天高,可奴眼裡只有公子。
他不是最恨白幼荷麼?為何如今一見,又如此挽留了?
為何這個人模樣如此清秀俊朗,風骨翩翩,可嘴裡的話卻能如此反覆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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